“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从没见过我的父亲,据母亲的描述,他或许是个很优秀的Alpha,我反正是一点都没遗传到他的基因。”
“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我努力,我坚信努力能弥补一切差距,哪怕学院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我,即使他们的文化成绩远没我好。”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次信息素评级上。”
“如果是个S级,不,哪怕只是个A级,我与母亲的情况都能得到改善。”
“可是,我不是啊。我什么都不是啊。”她目光呆滞,似是望见了回忆中的景象:
“带着这个消息回家,就看见母亲死在榻上,原是从前欺辱她的Alpha又来过了。”
“我好无能,我好恨,为什么没人管他!那个人的资料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一星半点!”她状若癫狂,后又似疯了一般地痴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与我一般的百姓有许多,他们会支持我……”
她猛地转头望着兰斯顿,泪水自脸颊淌过:“所以你可明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似乎挥挥手,就能把曾经的小官员,提到现在我坐的这个位置时,我是有多恨。”
“看着兰德里,看着你们家族的人,我却还得笑脸相迎,恶心透了。”
“你们发放的利民政策,底层人从未收到过半分。现在我要代表那些无权无势的人民清剿剥削他们的贵族,又有何错?”
“代表?”兰斯顿哈哈大笑:“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他们?”
“我从他们中走来,还代表不了民众?”
听了这话,他微微一笑,昂首示意格蕾丝瞧瞧四周的景象。
格蕾丝原本不想理会,却鬼迷心窍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抬头,她忽地愣住了。
昔日繁荣的联邦何时成了这幅模样。高耸的建筑变成废墟,热闹的居民区渺无人烟,孩童的风车掉在地上被尘土埋没。
“这是怎么了。”她喃喃地望向远方:那是她曾经的家,与母亲一同生活的地方,也是平民区,如今一片混乱,人员要么迁移要么已经埋骨在地底。
“是啊。”他的声音轻柔,像是羽毛一般,在格蕾丝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轻轻扫了一下,不重,却很疼。“你仔细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些什么。”格蕾丝念了一遍,表情迷茫,连钳制着兰斯顿的手都放松了些许。
“你声称自己代表着他们,又可曾在多年后的今天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可曾希望你联合异族发动战争,可曾希望家乡硝烟久久不散。”
“或许你真的只是想岔了,但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国家的制度不一定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我们终其一生能做的只是尽力修缮它,让它包容每个国民,让它被每个国民包容。”
“你的意见可以在议员大会上说,可以与元帅说,可以在内阁说,但独独不能联合帝国,以更坏的结果来修改现在的结果———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帝国人入侵后,平民的生活条件只会更差。”
格蕾丝脸色惨白,恍惚的一瞬间便被楚云制伏。
她的颈部与双手皆是被限制信息素发散的铁环锁住,加上使用违禁药剂后的虚弱期,已经再翻不出什么风浪。
临走时,格蕾丝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抬头看向兰斯顿道:“您能告诉我,我妈妈……”
“你没有想过,联邦境内你查不到的人,只可能是死了。就算没死,也应当在监狱里。”
她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
……
危机接触,楚云活动了一下身体,用力拍了下一旁陆少宸的脑袋,笑道:
“运气不错,你还活着,我也活着。”
陆少宸嗯了一声:“算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你要是先走了,我肯定后脚也到。”
楚云又拍了他一记,恼道:“不许,只许战死,不许陪葬。”陆少宸摸了摸后脑勺,只笑。
简单嘱咐完带走格蕾丝的士官后,准备离开的兰斯顿被楚云拦下。
“上将,我还有一事不明。”
格蕾丝伏法后兰斯顿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说吧。”
“阿诺克斯最后撤军是因为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兰斯顿托腮:“算是吧,准确说是他个人的声誉在国内出现了问题,帝国可不止他一个继承人。也算赶巧,老皇帝倒了他不回去或许就回不去了。”
兰斯洛特来的晚了一些,只是匆忙致歉后又被赶去指挥处理灾后重建工作。楚云等人表示理解,各有各的难做。
倒是埃德蒙和他们多聊了两句。
楚云把情况大致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