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喳喳。
师明佑立于窗前,忽得一笑。
院里,殷景山简朴布衣,却是在劈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劈他的柴火,背对两人,神情平静,不曾回语。
“喂,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少女问。
殷景山依旧劈柴。
“问你话呢!”少女没得到回应,心下微气,一道劲风而去。
中年男子呵斥道:“颜儿,不得无礼。”
他伸手打乱了劲风,可依旧有道快的扫了过去,掠过发际。
殷景山望着手心,掉落的几丝碎发。
“贺伯伯,我们等了这般久,她都不出来。”
“颜儿。”
中年男子微怒,喝道。
少女闭上嘴。
“这位后生,你可否通告一声隐居此地的妙音仙子,在下只为求医而来?别无他意。”
那中年男子低声问。
殷景山这才起身,转身看来。
无疑,他是那种得天眷顾之人,生得高大俊雅,风姿不凡,光凭相貌就引人瞩目。
他低声喃喃:“他叫妙音?”
少女吃惊望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砍柴的仆从有如此凤仪。
中年男子微愣,随即笑道:“自然不是,这名号自是她那手宛如天籁的琴音。你怕也是仙子的病人吧,我听说她常常救病救人,却从不提自己姓名,淡泊名利,心善至极。”
殷景山道:“我不是。”说完,他补了句,“他在休息。”
中年男子眉宇间神色略有些焦急。
屋内,师明佑好笑,他算是发现了这人脸皮也是厚的很。
白鸟啄了根琉璃簪。
“喳喳。”
“就是个上赶着,赶也赶不走的……坏东西。”
师明佑坐在梳妆台上,揽镜自照,指尖挑起那根琉璃簪,一边插上,一边定论道。
“贺伯伯,她就是不想帮我们。她又不是没有武功,怎么会听不见。”身旁少女抱怨了句。
中年男子摇摇头。
“求医问药,本就应当。若水公子的病,不能再拖了。”
“若水哥哥……”
少女轻声喃喃,略有些伤感。
就在这时,清幽竹舍里传来个清淡,柔和的声音说:“你要治病,便带病人来此处。若不能来,便得等几月。”
中年男子面露欣喜。
少女咬牙道:“可若水哥哥如今都不能下地了,又怎能送他来这里治病。”
“景山,你进来。”
那声音温温柔柔,好听至极,可也多了几分亲昵。
殷景山停步,摇摇头道:“柴未劈完。”
说完,他竟真的回了院落一角,重新劈柴起来了。
女子低声问:“贺伯伯,怎么办?”
中年男子道:“我们立马回去,将若水公子带来治病。”
他话刚刚说完,竹舍里传出个和气,清淡的声音道:“并非我不愿随你去,只是……如今我有个病的很重的病人,离开不了。”
“多谢仙子。”
“三日之后,在下必将病人带来。”
中年男子抱手谢过,便携着身旁少女快步离去。
“还不滚进来,在外面做什么,任人欺负的吗?”
清冷声音呵斥道。
不等回语,竹舍里走出个高挑身影,如云白纱裙,乌发挽起,盘成螺髻。
她伸出手,俯身轻轻敲了下人,衣袖落在肩臂之中。
远处,姚颜离去时,忽得回了下头,正巧望见这一幕,竟有些失神。
竹林幽深,孤冷清寂,可白衣身影出现,便如神仙境地,不出人世,亦醉世人。
“贺伯伯,那位……生的……”
“美若天仙,不似人间,所以才有仙子之称。”贺游笑道。
不知为何,姚颜内心有些失落,道:“她看着怕是同那个……好着呢。”
“郎才女貌,岂非佳话。”
“我是觉得他配不上,他又没半分武功。”
姚颜抱怨了句。
贺游摇头,“你怎知他没有。”
竹舍院里,师明佑哼了句:“就那么爱砍柴?”
殷景山摇头。
“那……”
话才刚刚说出口,他垂眼低声说:“我心不静。”
“不静什么?”
“……”
殷景山不回答了,只低低声问:“姑娘,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应当是习过武的,可一点都不想知道如何用。”
“你有没有用,我是不知道。”
“看你日后表现。”
师明佑戏谑道。
殷景山依旧懵懂,有些开怀笑了下。
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曾有一段对话。
“和他……”
“那我也得爽到,你看他就是个毛头小子,哪里清楚。”
“喳喳喳喳喳。”
“免谈。”
“喳喳。”
白鸟鸟架上跳了几步,有些恨铁不成钢望着窗外劈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