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静谧,温暖如春。
女子醒来时是在一个日光正好的日子,那窗外的桃花翩翩,送进几缕花香,屋外隐隐传来几句欢声笑语。
“庄主,你莫要闹了。”
“不然,谷主出关了可要……”
“可要什么?难不成你们都不听我的了,都把他当做此地的主人不成。他是主人不错,可他打不过我。”
“这地盘如今是我的了。”
随即便是一首乡野小调,似是少女呼唤情郎的哩曲。
“你醒了。”
女子睁眼时,只见一人缓缓走进,那是个白衣人,乌发披肩,半分配饰皆无,却勿得夺去了所有人心神。
他语调淡淡,平静自然。
女子微震,心头隐有所悟,原来如此,原来不过如此。
她低声叹了句:“阁下,是昔日的……”
师明佑目光幽幽,望向那张同自己很有几分相似,清清冷冷,素净如莲的面孔,哂道:“你现在可还想死?”
“怕还是想的。”
女子很温柔地说。
师明佑:“……行,你想死也正常。”
他转身而立,白衣如雪,衣袂飘飘,恰如仙人临世,只留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可死之前,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先生既然几番救下我,便是与我有恩。”
“若是力所能及,我愿行之。”
女子低低出声。
师明佑笑声连连,道:“许是力所能及,你却不愿应下。可无论如何,你必须应下,不得拒绝。”
“若你不应,我便让另一位去做。”
这话着实说的冷淡无比,可却不容人拒绝,他道:“妙音,我要你去救一个人。”
月凉如水。
夜色沉沉,女子笑的放纵,笑的妖娆,笑的绝然,“我不应。”
师明佑道:“你白日里应了。”
“她是他,我是我,她凭什么替我应下,何况……她本就应同我一起赴死的。”
女子望着镜中自己,喃喃出声。
师明佑:“……”比遇到一个离魂症病人更离谱的怕是人还是水仙恋。
他抬眉,问:“你为何不愿?据我所知,你在南疆并非无情郎,我不过是让你演场戏,你不是爱做戏吗?”
女子幽幽道:“我不愿。”
“洞房花烛夜,她自要与我共度,她怎能同一男子……”
师明佑梗了下,别扭道:“你喜欢这样,妙音还不一定喜欢。”
“她喜欢的。”
“她怎会不喜欢我?”
师明佑:“……”老天救救他吧,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何况,真人说的那么简单,可凭什么就觉得那人会喜欢我的妙音……真人若是站在他面前,怕是喜欢的是真人吧。”
女子忽得轻轻嗤笑了下。
师明佑袖手一挥,将她送回床榻。
“胡闹。”
女子幽幽问道:“师真人,你让我们去救他,为何你不去救他,反正我们本也是因你……因这张似你容貌的脸的缘故,才进了往生门。”
“这身份你便拿去吧,可好。”
“喳喳。”
白鸟扑哧叫了声。
师明佑指尖一弹,冷声道:“可以个屁,你想的美。”
他身影翩翩,离去的飞快,只落下一句话。
“你总会应的。”
可第二日,他过来替人治病,顺带看望时,却……真有点想发疯了。
“离谱。”
“她也真是厉害。”
师明佑微微抽了下,看着宛若孩童稚气的女子,气骂道:“该死,搞什么啊。她为了不应我的要求,把自己接着分裂了?现在魔道培养的人才就这样的吗?”
白鸟:“喳喳渣。”
师明佑冷冷道:“不管她分裂几个人格,她病的不轻,是真!现在,你说怎么办?”
这可是主角组里唯一确定的情缘。
戏份不多。
可很重要,几乎是这群像剧情里唯一的温存。
仙子妙音,天性温柔,悲悯世间。
她同主角之一相遇,在对方生死之际时救下他,同他情投意合,互相作伴,恰似神仙佳侣。
白鸟:“喳喳。”
说完,扑哧翅膀,躲得远远的。
师明佑:“……你倒是躲得快!什么叫我上,你怎么不上!”
白鸟喳喳几声。
似在说……我只是只鸟儿。
师明佑冷哼一声,轻描淡写道:“那就等,等他死了的消息传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反正剧情总要崩。”
白鸟:“……”呜呜呜。
日子一天天过去,桃花渐渐落了。
师明佑偷得浮生半日闲,日日弹琴喝酒听曲。
偶尔重操旧业救几个病人,或是看那位新分裂出的人格玩的尽兴,气的烦躁时就写起那些只有半部的武学功法。
白鸟心急如焚,停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