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等人看不懂,但清竹明白,走上前一脸颓废的拿过嫁衣来云良穿上。
云良认得这章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伺候的,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他不能给清竹埋下这祸端。
“还算识相!”
章公公没再催促,只扫了一眼云良寒酸的首饰匣子,‘啧啧’两声,扫了一眼云良,注意到了他脖颈处的金光,一把拽下了那个金锁。
“哟!还是个长生锁呢!”
“带在你身上也是浪费,克死爹娘的秽物!”
“啊!”
云良突然大吼一声,直接冲过去抢回自己的金锁,顺带着一把推倒章公公。
“哎哟!小贱蹄子!老子有哪句话说错了?”
章公公下意识骂人,又想到对方是个聋子,听不到自己的咒骂,抬手就要打,却被清竹握住了手臂。
“章公公,过了今儿,主子就是楚王妃,您真的想要他顶着一张肿胀的脸,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吗?”
云良看了一眼被拽断的金链子,气的他用手语比划了已知所有最难听的脏话。
章公公看不懂,反手掐住清竹的脖子,想要逼清竹翻译,前院又有人来催,他又不敢耽误吉时,只能放云良离开。
清竹可不是个窝囊的,路过章公公时,压低声音迅速说道:“我家公子在骂您这个贱奴!不得好死!”
“你!”
章公公气的抬手就要打,清竹一脸云清风淡,“章公公这是非要耽误了楚王结亲的吉时不成?”
来接亲的礼官就站在门外,章公公刚想发作,云良就装作盖着盖头看不见,狠狠踩了他一脚径直走出门外。
礼官一见云良出了门,立马跟在了身后,章公公气性再大,也只能憋着。
等到接亲的队伍离开了视线,章公公转身就抓破了旁边一个侍从的脸颊,带着人回宫复命。
小侍从委屈,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红着一双眼跟上去。
第2章 香炉
章公公才踏入中宫的门,就跪在地上开始哭诉,“皇后娘娘!求您给奴才做主!云家这遗孤对您身边的人动手,他这是对您不敬啊!奴才们受点委屈没什么,只是……”
“只是这京城谁还不认得奴才是您身边的人,他都敢轻易动手,娘娘,他这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皇后只瞥了一眼章嬷嬷,沉声吩咐道:“不过一克死父母的污糟玩意儿,也敢跟本宫作对!何况五年前……”
话说到一半,皇后注意到宫内多出来的几个生面孔,及时住了嘴。
每每回忆起当初转身时看到云良时的惊慌,皇后都后悔没有当场除掉他,才让自己担惊受怕了这些年。
云家推说那杂碎生了一场高热成了个聋子,她不信,但大战在即,陛下还用得上云家,压着他不许去找云家的麻烦,现在嘛……
“去请齐王进宫,本宫得赶紧除掉这个祸患!”
再说云良,坐在花轿里,起初就因花轿太小睡不了觉而不高兴,可当出了云府所在那条街后,花轿就开始颠簸,颠的他左摇右晃,别说睡觉了,坐稳都难。
云良实在气不过,大声吼道:“啊!”
绝对是故意的!
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原先还可以忽视过去,现在他不想忍了!
再看脚下有一香炉,想都没想直接踢出了轿外。
礼官就跟在花轿边,赔着笑解释道:“云公子息怒,这是颠轿,每个新嫁娘都得经历的,大喜的日子咱们都是讨个吉利,您要是生气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礼官话音未落,就有抬轿的轿夫说道:“你跟个聋子说话,你还想听到对方回应你说的话不成?”
“聋子?”
礼官惊道:“可他上花轿之前,不是还吩咐他身边那个小厮去办事了吗?”
他就说这银子赚的太轻松,原来是个有缺陷的主家。
“嗐!他又不是天生就聋的,据说是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才成了个残废!”
知情的轿夫说完这话就开始继续颠花轿,“你没看刚才他站那比划了半天?”
“你看,咱们这么欺负他,他也就能乱喊一声,根本拿捏不了我们。”
“都是用体力换赏银的活,不找点乐子,还怎么做的了这种晦气的差事,送一个残废到另一个残废的府上,还是个不能生子的残废。”
轿夫们接连说了几句嫌恶的话,哈哈大笑着继续颠抗在肩上的花轿。
云良知道,自己再骂也制不住这些恶奴,只能摸着方才夺回来的金锁,喃喃道:“娘,您和爹都会保佑我的,是吧……”
这金锁是他出生后一直带着的,是他爹娘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喉口一阵发痒,他猛的开始咳嗽,一阵腥甜就泛了上来,他没办法,只能掀开轿帘朝着外头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