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问疆的话,齐滺刚想点头,但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头:“阿姐,你亲眼所见?”
李问疆倒是十分诚实:“亲眼所见,有些男人还没有筷子粗。”
齐滺:“……”
萧盛:“……”
萧楫舟:“……”
齐滺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阿姐……”
看着齐滺拘谨的模样,李问疆直接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
说着,李问疆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的齐滺:“……”
齐滺尴尬地转移话题:“阿姐,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我现在的打算是先找人给这些女孩子看病,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问疆摇摇头:“我听你的,不管怎么说,先给她们治病。可怜见的,你都不知道,她们……最小的才六七岁。”
齐滺再一次一哽。
然而让他又一次一哽的很快就发生了,王福全苦着脸跑了进来,恨不得抱着萧楫舟和齐滺的大腿哭:“陛下,紫薇郎,出大事了!”
没等齐滺和萧楫舟询问,王福全先哭了起来:“那些太医,他们不肯为那些女子诊治!”
齐滺当即脸色一沉,萧楫舟直接撩起衣袍走向了后院。过了垂花门,萧楫舟就看见几位胡子花白的太医站在房门外,死都不肯上前一步,在一旁劝说的王铁都要愁白了头。
萧楫舟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王铁说话,一为老太医直接便说道:“陛下,我等行医几十载,从没有给妓/子看病的经历。”
萧楫舟学起了齐滺的说话风格:“那今日就是你们的第一遭经历。”
太医恨不能晕过去:“陛下!你怎可、怎可……”
太医哆哆嗦嗦,手都在不停发颤:“士可杀不可辱!我等行医济世几十载,怎么能给这些妓/子治病!有辱斯文!”
齐滺的脸瞬间就黑了:“不过是一些无辜被骗被卖的女孩子,怎么到了几位大人口中,她们就这般不堪?”
太医也黑着脸:“青楼妓/子,难道不是不堪吗?”
齐滺真心觉得自己要被这些老顽固气个半死。
萧楫舟没了耐心,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治病救人,要么你们去死。”
谁料这一次,这些老太医竟是出乎预料的固执:“既然如此,请陛下治臣死罪。”
齐滺:“……”
齐滺头疼。
皇帝陛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他十分顺从地满足老太医们的要求:“王福全,拖出去打死。”
齐滺:“……”
齐滺更头疼了。
只是齐滺再头疼也知道绝不能真让萧楫舟把这些老太医们都乱棍打死,他无奈地拉住萧楫舟的缰绳,劝道:“稍安勿躁,你先冷静冷静。”
萧楫舟油盐不进:“我很冷静,把他们都拖出去打死,我就更冷静了。”
齐滺:“……”
就在齐滺思考怎么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揍陛下一顿而不被御史弹劾的时候,萧盛带着好消息来了:“小叔叔,紫薇郎,有几个人说他们愿意救治这些姑娘。”
齐滺双眼顿时就亮了,他再也顾不上闹脾气的萧楫舟,连忙看向萧盛带来的几个人。
然而只是第一眼,他就愣住了——哇偶,熟人。
领头的人一身白衣,此时并无风雨,他依旧撑着一把油纸伞,比起旁人,整个人都白了一个度。
正是昌黎有幸得见一面的于渚,传说中只救助平民百姓、不救助达官贵人的民间医药组织杏林春暖的子弟。
于渚身边的当归比冬日时长高了一些,他见到齐滺立刻冲着齐滺挥了挥手:“仙人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齐滺冲着当归招了招手:“当归?好久不见!”
当归当即跑到齐滺身前抱住了齐滺的大腿:“仙人哥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齐滺摸着当归的头说:“当然啦。”
萧楫舟看着恨不得黏在齐滺身上的当归,只觉得这个死孩子看起来分外碍眼。
于渚对着萧楫舟和齐滺拱手:“当日昌黎一别,在下还以为和二位再无相见期,却没想到不过几月有余,在下还是当日的在下,二位兄台却已非当时。”
这是在埋怨当初萧楫舟化名魏舟、齐滺化名魏滺和他们交往的事了,齐滺第一时间认错:“都是在下的错,还望于兄原谅。”
得到了齐滺的道歉,于渚顿时笑了:“紫薇郎不必如此。紫薇郎郎才独绝名冠天下,能与紫薇郎相交,是在下的荣幸。”
齐滺被荣幸得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于渚道:“紫薇郎的事迹在下已然听说,师弟师妹已经前往其余姑娘的住处了,此处在下亲自前来,定保证屋内的姑娘们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