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衍真几乎本能的拔了刀,划伤了少年。
“你果然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这个该死的魔王你从来不是我要找的萧衍真!”
“林鹤,我……”
“我就不该信你!”
少年彻底从失望中愤怒了,他带着种种情绪将玉剑刺穿了魔王的身体,自己逃了出去。
剑断在了萧衍真的身体里,他跪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剑的主人弃他而去。
他到底有没有说谎?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少年走了,没有人会再信自己……
他的挣扎是为了少年,他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年……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的理想已经走了……
少年回了宗门,宗门上下具欢颜,甚至连师父都少见的笑了。当然,除了大师兄……
他们想要听他死里逃生的惊险,想要听他是如何打入敌人内部制造混乱的,但少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是他所想,他自然说不出来。他无法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失败的救赎改编成传世的经历。
少年其实没受什么伤,但他却一蹶不振。他缩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控诉着敌人的暴虐。他恐惧的躲起来,他无法接受萧衍真变成这样的事实。
二师兄来得很及时,他坐在他边上告诉他魔王疯狂行为的原因:或许是泄愤,或许是警告,但末了都是因为少年的离开。
少年说不出什么,他知道二师兄的能力,所以他闭口不言。
直到师父来找他。
“吾等或可有机剿灭之!”
少年便被安排着来到了饵料的位置,他立于这结界内,望着外面遍布的机关,心里想着他不会来的。
魔王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况且我与他的缘分已尽……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来了,更没想到他会傻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远远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明知有诈的情况下,他却径直冲向自己。
少年不知道师父和他说了什么,他只是看见他什么也没有带,什么也没有准备。他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冲向自己。
刀剑不会给他任何怜悯,它们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心肝脾胃肾,斩断他的筋骨,牢牢将他禁锢。少年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伸手将身体中插着的武器连带着血肉一起扯出,颤抖着强撑起身体继续向他走过来,接着又被刺穿,又站起来。
即使他已经看不见了,听不到了,摸不到了,他倒在地上已经彻底失去力量了。但他仅仅需要的是一个回忆,一次足马灯的回闪,他的躯体便又会像执行命令般起来,爬向他。
“林鹤……林…鹤……”
他将手慢慢搭上屏障,没有力气再看他一眼。
“回……回来……”
“信我……最后一次……”
少年看向他身后悬着必死的一剑,心脏一痛。
“萧衍真!”
先他一步的,是那只狼,他飞身而来挡下这一击,叼起他的主人狂奔而去。待少年冲破屏障时,它们已经迅速消失。
血,这里只有他的血。少年看见了自己的断剑掉在不远处,已经彻底粉碎,想必也帮着挡了几刀。它被萧衍真揣在怀里带来,为的是寻找它的主人。少年将它们拾起,但断剑早已无法重圆。
早已无法重圆……
人们都说他痴了是受了惊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依稀记得萧衍真中的是什么蛊,他在失去原来解法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记忆为他找寻解开这枷锁的方法。
他重回父亲的故居,在这里久久徘徊。父亲在宗门的一位朋友看不下去,为他指了条明路。
“这说不定不是蛊,是咒。”
“我不懂……您说清楚一点。”
“令尊与我同学时,曾经从书上看过这么一种猜想。他认为或许一个人之所以会被罗盘定义为魔,是因为生来就被人所诅咒,要背负诅咒者的悲愤,由此遁入魔道。但令尊后来没有再提起过这个问题,大概也是放弃了吧……”
“那……那我该怎么办?”
“这、我也就不清楚了。”
书,书上看到的……少年暗自记下,他要去找。他记起师父的藏书阁里有着众多的古书禁书,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
他向师父申请了借阅,却没有注意师父奇怪的目光。他整日埋头寻找,就为了找到这救赎之道。
那一日,时常来帮忙的二师兄告诉他,他派出去的人似乎找到了一些书籍,或许有用。他急急忙忙赶过去,终于找到了流落民间的那一卷经书。
他看不太明白,二师兄便来帮他。少年看着他拧眉思考的样子,心里急得发躁。
“上面写什么?”
“上面写……‘魔神未丧,贮存人心,扰动是非,以此报恨。’”师兄收起卷轴,“这是心魔之咒……或许蛊毒并不是根源,要想要根治,得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