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宁云简声音浅淡,“就算崔珩嘴硬,郑夫人爱极了她的儿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谢指挥使带走折磨,定然在这几人出府门前便会不顾一切交代实话。”
“若郑氏当真也嘴硬,你便去搜查崔府及其名下所有庄子铺子,看看三年内进来的人中是否有与郑氏模样相似的年轻女子。”
祁衔清:“是,陛下。”
“第二桩事,”宁云简将手中那册话本递给他,“去查查这是谁写的,带来见朕。”
祁衔清恭敬接过,肃然应下。
待他走后,宁云简沉吟片刻,低声唤道:“肖玉禄。”
肖玉禄忙躬身回应:“奴在。”
宁云简眼中掠过一丝不自然:“你去库房挑几棵上好的参药送去给孟怀辞,嘱他保重身子,手头的政务可放一放,夜里莫熬太晚。”
“……奴遵旨。”
宁云简眼一闭牙一咬:“待他温和恭敬些,多说点好听话,他谢恩的时候扶一扶,别让他双膝触地。”
肖玉禄嘴角抽了抽,暗道主子实在不必如此,那孟次辅难道还敢同天子置气不成?面上却只恭声应命。
宁云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心绪平宁下来方转身回了内殿。
崔幼柠仍在睡着,只是不知何时已将身子又翻了回来。
宁云简将崔幼柠踢开的被子为她掖好,却见她樱唇翕动,似是在梦中呓语。
她说得含糊又极小声,宁云简一时没听清,便俯身附耳,却听她噙着泪委屈哼唧:“明明说好最后一回的……又骗我……”
竟是梦见了这个?
宁云简不禁失笑,整个胸腔被甜蜜和爱意盈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自己心中爱甚的女子。
一年前的自己何曾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他的阿柠不仅活了过来,还回到了他身边,并将自己能给的所有尽数予他。
崔幼柠被他亲得嘟囔一声,又将身子翻了过去。
她的声音娇糯,听得宁云简目光暗了几分。
他上床从后拥住崔幼柠,探入缎衣之中,轻揉蝶蕊。
崔幼柠半梦半醒间渐渐弓成一弯月,嘤嘤呜呜地出声反抗。
宁云简偏头亲了亲她娇美的侧脸,哑声轻唤:“阿柠。”
崔幼柠迷迷糊糊应他一声,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
宁云简便又笑了,轻轻分开她,送了進去。
崔幼柠终于睡意全无,羞怒到炸毛。
宁云简温柔吻她,轻声解释:“你已歇了许久,再睡下去,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那你便要这般叫醒我么?”崔幼柠气得大哭,“你上午才答应过我什么?”
宁云简在她耳边保证:“只这一次。”
回答他的是落在手臂上的狠狠一咬。
宁云简闷声笑了笑,轻撐慢磨,低头细吻,用实际行动软化她,温声轻哄:“阿柠莫恼朕了,可好?”
身后之人躯体结实有力,声音低沉动听,崔幼柠听罢双颊酡红,咬唇不语。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好。偏偏这人最是得寸进尺,一会儿掰开她的唇瓣要她别咬,不知廉耻地说他喜欢听;一会儿又缠着她将感受尽数说出口;一会儿又喃喃自语“也不知若埋上一整日,她会不会生气”。
崔幼柠听后才降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立时低头狠狠又咬了一口。
宁云简轻嘶了声,放任崔幼柠继续咬,却愈发用力穿凿。
深秋呼啸的寒风被拦在殿外,内室一片暖意旖旎。
崔幼柠看着背对着自己擦拭的宁云简,头一回将困惑许久的问题说给他听:“男人都这样么?”
宁云简动作一顿,回头看她。
面前之人着实长了副好样貌,以致披上衣服就清冷脱俗、圣洁出尘,仿佛与方才欺她的不是同一人。崔幼柠莫名一噎,半晌才继续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宁云简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指微微蜷起:“阿柠更喜欢从前的朕,对吗?”
崔幼柠默了几息,在宁云简愈发苍白的脸色中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
宁云简心头稍松,却听她轻声道:“我只是以为你同花魁说的男人不一样。”
他愣怔一瞬,将崔幼柠揽入怀中:“如何不一样?”
“我本想着你应不会沉溺于这种事,只在闲暇时笑与我弹琴下棋、煮茶对诗。”崔幼柠抬起一双清澈的杏目,“是否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你的心性便不会变,我们成婚后就会彼此相敬如宾、细水长流地相处着,三日亲一回,五日睡一回,而不像如今这般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