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幼柠的身子太弱,起码要调理两三年才能好全。
崔幼柠既怀愧又担心:“我两三年怀不了皇嗣,不若你还是纳几个妃嫔吧,太后娘娘和朝臣那里也好说得过去。”
况且就她一个人能生得了几个皇嗣?皇家须开枝散叶,宁云简若执意只娶她一个,只怕朝臣们每日劝谏时喷出的唾沫都够他洗把脸了。
“朕自会处理好。”宁云简喂她一勺药,堵住她的嘴,凉凉道,“别人家的夫人个个都怕丈夫纳妾,只阿柠每回都想着给朕找女人。”
崔幼柠一噎:“你是皇帝,皇嗣关乎立储,是国事。”
“生再多,最后能坐上皇位也不过只有一人,有阿柠为朕生便已足够。”
“这怎么成?”崔幼柠瞬间坐直了,“万一是个蠢笨或身有残缺的,抑或中间出了什么事……”
宁云简眉心狠狠跳了两跳,立时往她嘴里塞了勺药:“阿柠何故咒皇儿?”
崔幼柠喉咙一哽,低垂眼帘。
宁云简看她片刻,放下药碗,将她拥入怀中:“有朕在,莫怕。”
“朕知晓朕既享了臣民跪拜、无上权富,自该尽好应尽之责,所以从不敢懈怠国务。”宁云简亲了亲她的额头,“可朕也只是个凡人,阿柠总该允朕存些私欲。”
“可太后和朝臣那边……”
“此事简单,几句话便可解决。”宁云简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定不叫阿柠挨责。”
崔幼柠不禁愣了愣。
几句话便可解决?什么话?如何解决?
他才登基一年,皇位还未彻底稳固,即便是要用皇权逼着朝臣点头,怕也难做到。
宁云简是大昭难得的明君,朝中大臣珍惜得不得了,个个都是忠直之士,敢于直言。若惹急了,撞柱谏君这种事也是能干出来的。
宁云简将剩下的药喂完后便去浴房沐浴了,崔幼柠呆呆出神到他穿着寝衣出来。
沐浴过后的男人将崔幼柠抱上床,如前些日子的每一夜那样贴上她颈侧,细嗅浅香、绕颈而吻。
崔幼柠忍不住溢出细碎的嘤咛,却不忘哄劝他:“今晚不成,明日你身上的蛊毒便发作了,我可扛不了那么多回。”
“朕知晓。”宁云简剥开她的寝衣,低头埋了进去,“朕只亲一亲。”
崔幼柠暗骂他无耻,又觉当初种下的怕不是噬心蛊,而是合欢蛊,才会令宁云简从一个翩翩君子变成这副模样。
他如今除却这张脸仍旧清冷圣洁,其他哪有半点从前的样子?
崔幼柠无助望天。
虽这一晚安然无事,可第二日终是躲不过。
巳时一到,肖玉禄麻溜地领着宫人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崔幼柠一边被宁云简褪着衣裳,一边费力腾出手为他拭汗。
宁云简凝望着崔幼柠的那双眼眸如化不开的墨,目露哀求,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已然疼极了。
崔幼柠轻抚宁云简的头,任他将自己推至窗前,高抬左足。
情到浓时,崔幼柠颤着声线开口:“可深一些。”
宁云简一怔,语气意味不明:“阿柠不是说吃不下?”
“你又不是没强试过,这种时候何曾听过我的话?”崔幼柠羞怒道。
宁云简低低笑了笑,将她翻了个面,从后缓缓欺了上去,听着她渐渐高昂的嬌吟,自己亦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阿柠为何今日这般乖?”
崔幼柠指尖抠着窗棂,已然说不清楚话。宁云简凑前细听后才知她说的是:“这样你能舒服些。”
只是这一上前,不免又叫崔幼柠哭得大声了些。
丝丝甜意却自心底渗出,宁云简扶着她狠力击凿,声音低哑:“果真是朕的好阿柠。”
袅袅烟雾自熏炉飘出,朦胧了窗前的身影。
*
下午,首辅与镇国公奉命到宣政殿汇报这一个多月监国时处理的国务。
两位肱骨之臣说完后已是口干舌燥,饮了盏茶润了润,尔后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个提起封后一事,一个顺着话头劝宁云简张罗选秀,多纳妃嫔。
却听天子淡声开口:“朕近两三年都不打算纳妃。”
两位大人顿时急了,劝谏之语一句接一句。
宁云简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不叫唾沫星子喷自己脸上:“并非是朕任性,实则……”
镇国公和首辅话头顿止,两双眼睛齐齐看着宁云简,神色严肃认真,静候皇帝将话说完。
“不瞒两位爱卿。”宁云简指节轻扣御案,抬眸淡声道,“朕身有隐疾。”
两位大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是……是他们理解的意思吗?
宁云简继续道:“沈神医亲自诊的脉,直言朕龙体不济,难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