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简静了静,镇定地应了声好,却蓦地站起身来,绕过书案,在崔幼柠身侧站定。
崔幼柠一呆:“夫君?”
宁云简低低“嗯”了声,忽而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那方书案之上。
崔幼柠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吓得立时就往下爬:“你先忙罢,我出去玩,不打扰你了。”
宁云简禁锢着她的腰不放:“不是要朕闻香?”
崔幼柠羞怒得想将花瓶砸他头上。
素色绣鞋坠地,层层粉色花瓣飘落。宁云简低头凑近,细嗅花香。
崔幼柠娇脸蒙上霞色,眼尾都羞得发红:“混账!昏君!”
宁云简听她小嘴不停骂人,当即哼笑一声,热息随之扑在其上。
崔幼柠忍不住并腿,哀哀道:“够了罢?”
宁云简抬起头来,看着花瓶里桃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水,喉结上下一滚,亲了亲崔幼柠的俏脸,低沉着声音开口:“可以吗?五日了。”
他的拇指指腹在崔幼柠腰上轻轻摩挲,带着讨好和委屈的意味。
崔幼柠不禁失笑。
这几日她在江南四处撒欢,回来时累得倒头就睡,连和人说话的力气都没剩下。宁云简又气又好笑,一直没舍得碰她,今日应是再忍不住了。
崔幼柠抬起莹白双腿缠住他劲瘦的腰,足尖轻轻蹭了蹭他脊背,眼波流转,媚意顿生:“那你可要温柔些。”
宁云简双眸瞬间变得幽深。
他的阿柠当真越发勾人了。
崔幼柠在阵阵失神中侧眸看着已然被一点点撞晃至木案边缘的花瓶:“停一停,瓷瓶……”
宁云简将她的脸轻轻掰正,嗓音微哑:“专心些。”
崔幼柠怔然看着自己柔软小腹上的凸起,忍不住伸手往下重重按了按。
宁云简立时闷哼一声,气笑着低头咬了咬崔幼柠的玉颈:“别乱按。”
崔幼柠也反应过来了,赧然道:“哦。”
小妻子此刻鬓发微乱,本是甜美明艳的长相,此刻又添了几分娇媚惑人,白嫩的脸颊晕开酡色,微张檀口细声喘着气,连带着身前也在微微起伏。
宁云简眸光一暗,力道立时更重了些。
屋中吟声愈发急促高昂,书案上的瓷瓶再也经受不住晃荡,从边缘重重摔下。瓷瓶碎裂,清水四溢,浸润桃枝。
崔幼柠瘫软在书案上。宁云简目光温柔,如往常每一回结束时那样俯首细细吻她,回味方才的極歡。
待崔幼柠稍缓,宁云简将她抱起来,目光扫过屋中每一处,定在妆台旁。
崔幼柠双手撑在铜镜前,已然双腿发.软,若非被身后之人扶着腰,早就跌坐下去了。
这面足有她那么高的大铜镜是觉州知府派人送来的,本是为讨好她这个皇后,供她梳妆换衣用的,如今被用在此刻,叫她连睁眼都不敢。
宁云简却迫着她抬头看着镜中交纏的身影,看着自己是如何被他凿得失神迷魂,受用到吟出声的。
但好在宁云简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甚而比她还难以自持。
后来她已然昏了过去,全然不知自己何时才被抱去沐浴洁身。
再度醒来是被一阵刀剑相撞声惊着了。
崔幼柠腾地一声坐起来,纤手伸至枕下,将那把匕首拿了出来,翻身下床披衣,快步走到窗边,凝神细看外头的情状。
宫人嗓音尖利地喊着“护驾”,御前侍卫持刀与贼人厮杀。
崔幼柠急声问旁边站着的女影卫:“外头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呢?”
“娘娘莫忧,是南随王谋反,蚍蜉撼树,不足为惧,决计杀不进来。”女影卫恭声答道,随即又目露犹豫,“只是……次辅大人落到了反贼手中,是故陛下亲自带兵营救去了。”
崔幼柠并不记得南随王是宁氏皇族哪一门宗亲,脸色一冷:“他抓走了我兄长?”
“是,娘娘。”女影卫颔首,“娘娘安心,次辅大人定会平安归来。”
屋外打斗声不断,崔幼柠握紧匕首,坐在床沿静静等着,眉眼中俱是忧色。
她的兄长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反贼一刀就能结果了他。
*
觉州城楼下,弱不禁风的文人孟怀辞从反贼中夺刀杀了出来,翻身上了宁云简的汗血宝马。
宁云简在杀敌的间隙回头看他一眼:“劳烦舅兄日后别再做出以身诱敌这种事,若你这条命交代在此,朕都不知届时该如何哄阿柠。”
“是,陛下。”孟怀辞一刀砍下一颗人头,淡淡敷衍,尔后又道,“娘娘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