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牢确实有够阴森的。
大牢建在了地下,周围没有窗户,一丝光亮都没有。刚刚进来时,大门处又有重兵把守,又有几重关卡,门特别结实,看起来好似还有机关,一般人也打不开。
若是想从刑部大牢逃出去,难如登天。
而且这里面的味道也着实不好闻,她总觉得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昭然打量刑部大牢的动作没有逃过袁朔的眼睛。
说起来,今日昭然郡主来给他送饭便是一件奇怪至极的事情。
成亲前昭然郡主曾来刑部找他,言语间多是谩骂,即便成亲当日也是如此。可在成亲当晚,她却一改之前的高傲和骄纵,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对他过分亲近,对他的家人也很是关心,在公主府又故意与英王划清界限。
总之,最近她怪怪的。
他一直没搞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按照她从前的性子,她定是一眼都不会多瞧他的,更不会来阴森的刑部大牢。
除非她有目的。
想到这些事情,袁朔吃饭的速度突然放慢了,他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郡主在看什么?”
昭然也没多想,如实回答:“我在看大牢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感觉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袁朔:“哪里不一样?”
昭然:“我以为大牢是建在上面的,每一间都有窗户。可这里却是在地下,有些阴冷,而且牢房是铁的,不是木头的,锁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的能撬开的锁。”
昭然将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过的牢房模样形容出来。
袁朔:“郡主说的这种大牢的确存在,不过不是在刑部大牢,而是下面州县的大牢。这里是刑部大牢,关押的几乎都是重犯,因此也更加严密。”
昭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怪不得,要想从这里救人出去真是难如登天啊。”
袁朔眼皮微动。
这时,那股奇怪的味道又传了过来。
昭然忍不住抬手遮了遮鼻子。
见状,袁朔说道:“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穷凶极恶犯了死罪之人,牢里也不干净,时常有老鼠虫子,郡主以后若无事还是不要来了,免得熏到了你。”
昭然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此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袁朔不解:“奇怪的味道?食物腐烂的味道吗?”
昭然又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不是,说不上来,有些像花香又有些像别的气味。而且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说着,昭然站起身来四处闻了闻,终于,她发现味道是来自袁朔身上。
“好像是你身上的味道。”
袁朔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嚼完嘴里的包子,道:“微臣三日没沐浴了,在郡主面前失礼了。”
三日没洗澡……昭然不可置信地盯着袁朔,她着实想不到他这么不爱干净。重点是,他能把自己不爱干净说的这么平静。
还好他不跟自己一个床上睡,不然她非得将他踢下去。
袁朔像是没看到昭然目光中的含义,继续吃着手中的东西。
昭然却继续盯着袁朔,道:“我说的不是你身上的汗臭味。”
袁朔面露不解。
除了汗臭味,他身上还能有什么味道?
“微臣从来不用熏香,也不会佩戴香囊,郡主许是闻错了。”
昭然肯定地说道:“绝对错不了。”
她对自己的嗅觉十分自信。她打小就能闻到旁人闻不到的气味,再微弱的味道她几乎都能闻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被一家上市的化妆品公司招了进去。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昭然凑近了袁朔,细细闻了起来。
袁朔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闻到了昭然身上的味道。她身上的味道才是真的浓郁,满满的栀子花的味道,不会过分浓郁,让人觉得舒服自然。
这味道他前几日便在她身上闻到过了。
他侧了侧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终于,昭然在袁朔胸前闻到了那一股味道。
她扯了扯袁朔的衣裳,又闻了一下,道:“就是这个味道。”
袁朔张了张口,正欲说话,忽然,他发现了昭然指的位置。他眸光微闪,问道:“什么味道?”
昭然想了想,道:“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夹杂着檀香。”
说着,她又凑近了袁朔闻了一下。
“还有一丝淡淡的麝香味,血腥味儿,微带一丝苦,像是什么药味儿。”
因为在化妆品公司工作,所以她对花香很熟悉。可中药的话,她从来没闻过,也就无法判断是什么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