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走到了赵瑾跟前,蹲下来,伸手掐住了赵瑾的下巴,冷嗤一声:“这便是那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公主?”
赵瑾往后缩了一下,语气里下意识加了些恐吓的元素:“你、你们是谁?既然知道本宫是谁,还不赶紧将本宫放了!若是我皇兄知道你们竟如此胆大包天,你们定要掉脑袋!”
谁知,这话说出,那人竟是笑了,他凑近,几乎是贴着赵瑾的脸颊道:“就是那个连储君都生不出来的皇帝?他自己都没几日的命活了,哪里还顾得上你这个妹妹?”
赵瑾脸上的表情满是恐惧,然而跟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掐着她的脸,低声蛊惑道:“不如,公主同我生一个,我助我们的孩子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何?”
饶是演技再炉火纯青,在听见这么离谱的事时,赵瑾还是没忍住,她迫切想看看这面具之后究竟长了张什么样的脸,脸皮竟然能厚成这样。
自古以来,被掳走的公主,别说公主,只要是女子,都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但大多数的,是被流言蜚语所杀,她们清清白白的心,死在得救之后的流言蜚语。
赵瑾不知道自己今日这一出,对方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但不妨碍她想给对方来个断子绝孙的套餐。
华烁公主这会儿已经在心里给对方配药了,表面上还是一张强装镇定的脸,在力量上,她确实没几分胜算,就算有,能从这屋子里出去,也未必能够从外面的守卫眼皮子底下逃走。
最稳妥的办法,是等待救援。
堂堂公主在皇宫门口被掳走,最迟,等驸马到家也该发现了。
赵瑾头一次意识到,手里没点能动武的人,到底有多不方便,她毕竟不是每次都能游刃有余地思考自救的。
跟前魁梧的男人看起来能一个抵上两个赵瑾。
赵瑾依旧往后退着,手往袖间摸去,那男人却直接抓过赵瑾的手腕,将其拖行两步甩向了屋内的床榻上。
“横竖你这肚子都要生一个,生驸马的,不如生爷的……”
赵瑾撞在床梁上,腰腹猝不及防被磕了个正着,娇生惯养的赵某人这一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手中已经捏住了一个小瓶子,看见那人欺身而来时,她正要动手——就在那一瞬间,屋顶“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房顶上面的瓷砖噼里啪啦往下掉,一把长//枪陡然穿破径直插了下来,恰恰好插中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从背部直穿透心脏……这种情况,赵瑾光是看第一眼,就知道他没救了。
只是片刻后,屋顶上面跳下了一个同样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的男人,一身黑衣,跃下来时仿佛没有惹上一粒尘埃。
赵瑾担忧自己小命的同时,还不忘羡慕一下高手的武功。
然而最有存在感的,当属就横亘在她面前的那具新鲜的尸体,鲜血从伤口出噗噗流出来。
赵瑾觉得自己的血液也跟着凝固了一般。
生老病死,没有人能比医生更麻木,然而眼睁睁目睹一个人被刺死,这种画面还是在赵瑾眼中带有冲击感的。
这样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不可能没有听见,一时间,外面的人都拿着武器进来了。
赵瑾看到了自己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的一幕:从天而降的男人,手执长//枪,在她面前表演了什么叫做以一敌十。
那叫一个气势逼人。
赵瑾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来,那头紫韵幽幽转醒,然后被满地的尸体吓得尖叫起来,然后被赵瑾捂住了嘴巴。
最后,那神秘人解决了所有人后,回头看了眼主仆二人,那双眼睛,有些说不出的眼熟,但绝不属于赵瑾认识的人。
直到那人单膝跪在赵瑾跟前,轻声道:“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这一声,也足够陌生,但赵瑾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脱口而出:“唐世子?”
跟前的人还没起来,闻言抬头,顷刻间摘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一张略带野性的脸。
他与唐韫修生得相似,然而两兄弟之间也有许多不同之处,譬如世子边疆戍守多年,风吹雨晒,肤色略深些,容貌和身形看着要粗犷些,但那眉眼,倒是如出一辙的模样,生得有些许勾人。
“殿下认得臣?”这下倒是轮到唐韫锦愣了。
赵瑾:“……”
你们两兄弟这眼睛,确实不是那么难辨认。
“唐世子什么时候回京了?”赵瑾问起了正事。
戍守边疆的将军悄无声息回京,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事。
唐韫锦冲赵瑾行礼作揖道:“今日方才到的。”
在宫门前却不巧撞见了形迹可疑的人,又看见赵瑾上了马车,于是跟了一路,也幸亏是跟了上来,不然不知会造成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