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从窗户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他干什么,找死吗?!回了一趟肇国连武功都不会了?
外面跟着马车的士兵看到这场景都以为是霍燃把人踹下来的,也没人敢去扶。
沈兮安只是短暂的在地上躺了片刻,便忍痛爬了起来,追着马车,几个当兵的面面相觑,可是也没有多余的马啊,王爷什么意思啊?
小兵甲“这就是咱们元帅看上的媳妇?”
小兵乙“不能吧,谁会把心上人一脚踹下来啊。”
霍燃黑着脸让马车降了速,沈兮安小跑总算还跟得上。
小兵甲“这离王城可还远着呢,这速度咱们得多久才能到啊?”
小兵乙“而且跟着走,只会越走越慢吧。”
楚荆“什么时候话那么多了?”
小兵甲、乙“军师。”
楚荆上了霍燃的马车“别看了,后面跟着呢,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霍燃看了楚荆一眼“我应该有什么意思?”
“实在狠不下心你就把他放了,让他走,回去就说他死了,谁还会揪着不放吗,反正不管他干了什么,左不过就是你王府内部那点事,只要你不计较,别人有什么资格置喙。”
霍燃沉默不语,半晌道“魏平对唐奇来说,如兄如父,你也见到他了,你觉得他能放过他吗?”
“唐奇那小崽子是有点不死不休的劲儿,但只要他找不着人不也没办法吗?”
霍燃“万一找到了呢?”
“我看就是你平时把他们惯坏了,你不是已经都为这件事付出过代价了吗?堂堂宁王,一军主帅,在自己家里挨了八十脊杖自罚,什么错抵不了?”楚荆愈发不满道。
“宁安军这么多年都没碰过你半个指头,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说你?那是你的暗卫你的家将,本来就是要替你卖命的,怎么做这行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吗?”
“莫说你已经给了这件事情一个交代,就算轻轻揭过又能怎样?大家现在都说是你御下不严,才被家臣奴才踩在头上,你这样以后在军中的威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霍燃“那我能怎么办?”
楚荆叹气“我知道你是觉得愧疚,可你现在这样做,除了折磨自己,折磨他,一样没有任何人会好过,你把他领回去看在眼皮子底下,是没人能杀了他,但你也可以想到会发生什么吧,别等有一天真的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了再来后悔。”
赶了一天的路,沈兮安体力越来越跟不上,吸进胸腔的风都变成了割人的刀子,嗓子里传来干裂的血腥味。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筋疲力尽,身体上的折磨可以些许缓解心理的痛楚,这些日子里每每合眼,眼前都是路十三和另外两个暗卫死时的样子。
他连问都不敢问霍燃他们的家人怎么样了,路十三的孩子平安出生了吗?
要不是因为救他,他们根本不必遭此劫难。
霍燃问他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可真相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他是罪魁祸首,跟魏平又有什么两样?
晚上,霍燃决定找家客栈住下,怎么睡又成了问题。
给他单独一间也不可能,让别人和他一间,也没人会愿意。
不说别的,毕竟沈兮安之前可是霍燃的人。
“看来只能由本王亲自看着你了。”霍燃冷眼对沈兮安道。
沈兮安“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去马车里,我不会跑的。”
“别给我废话,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进了房间,霍燃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沈兮安倒是识趣,直接躺在了地上。
两人共处一室,心里都平静不下来。
霍燃眼神瞟向沈兮安的背,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什么都不算吗?
看了一会儿,霍燃感觉沈兮安的身体好像在颤抖,幅度很小,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不过他确定那不是风吹动衣服的样子。
霍燃喊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才下床推他。
好烫。
他在发烧?
霍燃摸了下他的脉搏,为什么会这么虚弱?
难道他在肇国过得不好吗?
就算这样,他还是愿意回去肇国,为什么?
沈兮安本就睡不踏实,第二天早上早早醒来,看到身上的被子坐在那里愣了半天,房间里就两个人,是谁给他盖的答案不言而喻。
沈兮安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被湿热的液体充盈,霍燃从床上起来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不受控制的狠狠疼了一下,又强行被他压了下去。
“珍惜路上的时间吧,回到王府有你受得。”
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杯子被洇湿的十分明显。
霍燃强压着心里的难受冷冷开口“怕也没用,我不会放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