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辞进来吧。”沈兮安道。
秦玦虽然没被叫,但也脸皮厚的跟着进了门,失手打伤个人而已,在秦玦心里却是不算大事,莫说只是轻轻一掌,他这种上位者,就是杀错了个人也不会当回事。
“沈大哥,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沈兮安看到陆辞颧骨的擦伤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秦玦打他了?
陆辞自己还没有注意到,抬手摸了一下,估计是撞在墙上时蹭的吧“我没事。”
沈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秦玦的手腕和心计都超出陆辞十万八千里,如果陆辞最后真的重蹈覆辙,以秦玦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能对他好吗?
还没得到呢,就动起手来了。
秦玦跟沈兮安视线对上,不用说话就能读出对方心中所想。
秦玦这人不知是有什么毛病,越是知道沈兮安担心越要挑衅,眼神落到陆辞身上总带着几分亵渎和轻佻。
仿佛在显示,他对陆辞并不上心,只是玩玩。
后来韩为说秦玦还处在认为喜欢上一个人很丢人的阶段,等他真的失去所爱之人,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了。
沈兮安这才明白秦玦口不对心的矛盾点究竟因为什么“可为什么会觉得有喜欢的人很丢人?”
韩为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有身份有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承认会被一个一无所有还要四处讨生活的人吸引,简单来说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兮安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陆辞离开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要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秦玦给不了。
“你快别操心人家了。”韩为嘲笑沈兮安“我算知道你这些心病哪来的了,想太多,什么都往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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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现在不用躲着人了,他浇完地回来,韩为让他进城去采购些东西回来。
秦玦道“他那么笨,一眼就会被看出是外地人,到时候肯定盯着他骗,被人家以次充好他都看不出来,让他去买东西,他别买回来一堆破烂玩意。”
陆辞“你这么厉害那你去。”
沈兮安心想糟了,韩为白眼要翻出声了,陆辞这孩子还是实诚,秦玦就等他这话呢。
秦玦诡计得逞嘴上还要占上风“看在我没什么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吧。”
“沈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起帮你买回来?”
沈兮安对陆辞道“没有,你们早去早回。”
“嗯。”
秦玦是又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发现不对劲儿的,陆辞拿了很多水囊灌了热水给沈兮安,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他到底怎么了?”秦玦问韩为。
秦玦没有陆辞那种不多嘴的自觉,又是个人精,糊弄是糊弄不过的,韩为道“问题很多你问哪一桩?”
秦玦回忆起上一次在宁王府见到沈兮安时他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又联系了秦玥给他说的事,心中有了猜测。
可秦玥那时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他也没有问的太具体,所以并不知晓沈兮安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才回过点味儿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霍燃的?难道你的病严已经重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沈兮安虽然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四面八方由内而外的痛了,但习惯归习惯,痛也还是痛的,应付起人来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秦国君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原来你也是个蠢货。”
陆辞虽然经常被秦玦的激将法绕进去,但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知道秦玦这个“也”字是用来形容他的“...”
秦玦是那种看上谁,绑也要绑在身边的人,如果是他要死了,可能会故意让爱人愧疚心疼,最好记他一辈子,就算不殉情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
沈兮安这样的他就看不上,一副情圣的样子,最后除了苦了自己,一点好也落不下。
跟陆辞那种轴还不一样。
秦玦定义陆辞是那种会把日子过得很难的人,认死理,吃不上好果子,还非要照自己的道儿走。
明明只要和他在一起,乖乖待在他身边,就不用风餐露宿,为生计奔波,可他偏不,宁可回去过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肯在感情上委屈一点。
别人是既要又要,他是激动了什么都可以不要。
本质上跟沈兮安是一种人,对感情太坚持了,过于坚持就会极端。
沈兮安轻轻弯起唇角“那你很幸运啊,你永远也不懂我们在坚持什么,所以呢,你现在不应该回去你的度阴王宫里奢靡享乐么,在这干什么呢?难道是觉得这乡野山间风景好不成?”
沈兮安不是故意拿话刺秦玦,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发现陆辞对他是不同的,不要再因为一些没用的“面子”肆意伤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