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路霖跪在了他的面前。
那样自大又骄傲的Alpha竟然真的就这样跪了下来。
“如果这样你才能原谅我的话……”
季司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瞪大双眼,像是受不住这一跪似的,颤着嘴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路霖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抓住季司的手,说:“我已经跪下来求你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季司感觉自己的手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甩开了路霖的手,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就算你跪下来又能怎样?难道你求我我就要原谅你吗?你给我滚!我不想要看到你,给我滚!”
季司说完,就不再看路霖,闷着头就要往客厅外走,嘴里还嚷嚷着让人把路霖赶走。
他只是想要故意羞辱路霖。
可真的看到路霖跪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羞辱路霖并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快意,反而让他奔溃不已。
心脏像撕裂一样的疼,像有什么堵在胸腔,让他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如此困难。
可没等季司走几步,路霖就冲了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一抱上,路霖就感觉到了季司身体的变化,以前虽然也瘦,但是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结实的肌肉。
可现在,除了硌手的骨头,什么都没有,就好像直接在骨头上贴了一层皮一样。
路霖有些难以置信,明明才过了这么点时间,为什么他突然瘦了这么多?就好像再用力一点,底下那截骨头就会断裂一样。
“放开!”季司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路霖的怀抱,但这段时间他太虚弱了。
孩子拿掉后先是太激动喷了口血,伤了身体,后来又没有好好休养,天天给袁榷耿做实验品,以至于他现在虚弱到连挣脱别人的束缚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路霖心疼地用手抚过季司的脸庞,“拿掉我们的孩子,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对吗?你也是舍不得他的对吗?”
“不对!我完全没有痛苦!你别自作多情了!给我滚开!”见挣脱不开,季司干脆低头一口咬在路霖的手臂上,他咬的很重,像是要把所有的恨意都融入这里。
但即便是口腔里蔓延开铁锈味,路霖依旧没有松手,那铁钳一般的手臂用力地箍紧了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撼动半分。
咬的牙关都酸了,季司终于松了口,没看一眼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呵斥道:“我让你放开你听到了没有?滚开!”
“我不放!”路霖紧紧抱着季司,生怕他松手季司就会消失不见,“你那一刀为什么没直接捅死我?为什么要偏一点?你干脆杀了我,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痛苦!”
“我恨不得杀了你!”季司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是我不想杀你吗?只是刀尖恰好偏了,你命大而已,再有下次,一定不会再偏,我一定会贯穿你的心脏。”
“那现在就来吧。”路霖也被逼疯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强行将它按在季司手里,然后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用力往下压,“你现在就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也没人会继续缠着你,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季司朝着反方向用着力,这回路霖是真疯了,非得握着季司的手,把匕首往他自己胸口捅。只要他稍微一松手或者少用点力,匕首就会直接刺进路霖的心脏了。
“你想得美,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这么容易去死,”季司用两只手紧紧抓住匕首,终于夺回了主动权,夺过匕首往地上用力一扔,“你要活着承受痛苦!”
“我成功了!”
只听得一声由远至近的声音,袁榷耿冲进了客厅,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然而一进门就看到了眼前如此炸裂的一幕,呆了一会儿说:“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季司再也顾不得应付路霖,上前一把抓住袁榷耿的手,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成功了?”
路霖也走上前来,看到袁榷耿时还愣了一下,“袁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袁榷耿的领子,逼问道:“是你?是你洗掉了我留在小司身上的标记?也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
袁榷耿一只手臂被抓在季司手里,领子则被路霖抓在手里,一边要回答季司的回答,一边又要应付路霖的追问。
一时之间有些叫苦不堪。
“你还不快说!”
“到底是不是你?”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在他耳边响起,袁榷耿觉得自己都快被掰成两瓣了,为什么他们两个吵架,受苦的是他呀?
袁榷耿只得先安抚路霖:“我等一下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