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季司全身一麻，面露不悦道：“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女仆因这一声训斥大惊失色，忙说：“对……对不起。”
季司有些烦躁，他深知为难她并没什么用，但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得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等女仆出去，季司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才跟着走了出去。
婚礼现场。
两边坐着正装出席的宾客，季司扫了一眼，认出来好几个商界的大佬，还有一些政府的高官。
一个婚礼，竟然可以邀请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难怪防守这么严格。
季司收回目光，看向红地毯的尽头站着的人。
虽然一身西装精神矍铄的样子，但他两鬓的头发花白，分明就是季司那天在房间里望下去时看到的人。
而此时他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季司的走近。
季司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人的一瞬间还是让他通体冰凉。
让他和这样一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人结婚，还不如干脆杀了他来得快，季司甚至产生了就此逃跑的念头。
见他迟迟不动，宾客们都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时不时地低声讨论，眼看着争议声越来越大，旁边的人终于忍不住催促了他一句。
季司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难看，大概就像英勇赴死的战士一样。
短短的一段路，季司却走了很久，但就算他走得再慢，这段路也终究会走到尽头。
终于，季司走到他“未婚夫”面前站定，就这样面对面打量着眼前的人。可能是当兵当久了，即使是这样的场合，他也站着军姿，如同一柄笔直的标枪。
但是，这依旧无法掩盖他已经年迈的事实，季司脑袋里乱得很，连他们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是到时候婚礼结束之后让他们接吻，不知道他会不会当场吐出来。
这时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的未婚妻，连在婚礼上都这么不专心吗？”
很熟悉的声音，是季司试图逃出城堡时在围墙上听到的那个声音，但声音的方位来自于他的左边。
季司忙转过头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身躯，比他还要高一些，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行。
然后是刀削般锋利的下颌线以及一副玄黑的金属面具。
季司：“……”
这什么造型？
“很抱歉，”Zachary把声音放得很低，“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让人知道我的长相，所以只能以这副姿态出现在婚礼上。”
季司还有些懵，他看着Zachary，又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老者，一脸蒙圈地问：“你是Zachary，那他是谁？”
意识到季司误会了，Zachary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心地替他解答道：“这是我的外祖父，这次婚礼的主婚人。”
Zachary说着，看似是要拿掉季司肩头落下的花瓣，刻意靠近了些，实则在他耳边说：“我竟不知道，你竟然想当我的外祖母，可惜我的外祖母还健在。”
Zachary示意季司看向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女士，竟然是布莱克夫人。
季司：“……”
现在动手打人会不会被打成筛子？
像是怕季司真恼了，Zachary见好就收，主动离远了一些。
虽然出了一些小插曲，但婚礼还是进行得很顺利，到最后交换完戒指，布莱克先生低咳了一声说：“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这话刚落，Zachary就一把抓住了季司的后颈，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敏感的腺体，然后凑上来吻住他的嘴唇。
季司蓦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是他的错觉或是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吻如此熟悉，非凡没他产生抗拒，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直到Zachary放开他，轻笑着说了句：“有这么意犹未尽吗？未婚妻……哦不对，现在是妻子了。”季司才彻底醒过神来。
这个称呼让季司恼怒不已，他推开Zachary，说：“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Zachary有恃无恐道：“婚礼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反悔吗？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
婚礼结束，季司无心应付宾客，独自回了房间。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他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他已经跟别人结婚了这个事实，他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路霖。
他明明是不想连累路霖才离开了他，可没想到才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跟别人结了婚。
虽然这里面多的是被逼无奈，季司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路霖，尽管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