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当初我与伽萨在大漠中看见的,黑色的泉水。
“奢王后,我借你的名头许久。”苍穹渐暗,群星闪烁其间。我口中喃喃默念,“若你显灵,保佑我这一回。若你不肯……那是你无能。”
想罢,我猫着腰钻到了离敌营更近的一座沙丘后,娴熟地从袖中掏出一副波光粼粼的面纱戴上,张望片刻便见一个小兵醉醺醺地走出来。
我摘下手上的一枚金环抛出去,滚落在他脚边。他弯腰捡起,在掌中抛掷两下,两眼朝四处一扫,眼疾手快地将金环塞进了衣服里。
见状,我又摘下一枚丢过去。他跟着金环滚动的痕迹一步步朝我走近,终于发觉了异样。
男人径直朝我走来,我躲在沙丘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不料一人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沙丘上,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
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壮汉,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只好道:“我是过路人,与我家夫郎走散了,躲在此处正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将信将疑地打量我好几眼,幸而夜色已深,他盯着我的脸,忽而狎昵道:“原来是个美人儿。”
他一松手,我便滑落在地上。嗅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又联想到方才那人醉醺醺的模样,定然是在开庆功宴。
难道伽萨真的在此处?
正想着,那人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走,爷带你去找乐子!”
我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嘴捏住嗓,生怕露了破绽。先前被我用金环引诱之人也跟上来,喝道:“你们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去,干你屁事!”我身下的大汉借着酒劲骂道,“老子捡了个美人儿,少来搅你爷的好事!”
“什么……美人儿?”那人敛起双眸凑过来,又被对方推了一踉跄。见我盯着他,面子上过不去,当即就要发作起来。
见状,我忙添了把火,凑在那人耳边嘤咛道:“大爷我怕,他为何那样盯着大爷?”
“他就是个草包!”扛着我的大汉嘲讽两声,“哈哈”大笑起来。对面那人更是气恼,我软软道:“是,那位看着便不如大爷你,幸而大爷救了我。”
那人气急,大吼一声便整个身子撞过来,将扛着我的士兵掀倒在地。我在沙地上滚了两圈,顾不得摔得头晕眼花,忙爬到一旁躲着,口中不忘道:“大爷救我,我可不想和那人走。”
眼见他们扭打作一团,我连忙挖了两捧沙将黑管埋起来。忽闻身旁一声惨叫,原是方才抢我那人已被一拳打裂了颅骨,脑浆从裂缝中淌出来。
我心下一惊,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我只好道:“大爷——”
那人蹲下身,揪着我的衣领道:“你看清楚,老子是谁!”
我轻轻用双手包住他的拳头,小心地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而后服帖地将头伏到他的膝上,低声道:“是来救我的大爷。”
“哼!”那人不满地从鼻孔里喷出气来。我暗自努努嘴,讨好地仰起脸望着他,乖巧道:“大爷疼我,我一人在这荒郊野岭的,我好怕。”
那人的眉头这才一松,伸手在我面颊上捏了一把,笑道:“再喊一声来给爷听听?”
“大爷疼我。”我一边呢喃,一边往他怀里钻。手指摸到他腰腹柔软处,随即要从袖中拔出刀。谁知他急不可耐地将我推倒在地,我连忙又抱住他的脖子,“大爷,我怕,这里沙子硌人呢。”
“喔?那你说如何是好?”他不耐烦地问。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营地,撒娇道:“大爷带我去屋里点了灯,我就不怕了。”
那人抬眼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大营,思索片刻道:“不成,那里头臭男人多得是,你这小妖精哪里还顾得上老子?”
我忙道:“大爷悄悄带我进屋,门一关,管谁在外头都先紧着大爷吃头一口。大爷,求大爷疼我。”
一筐子甜言蜜语灌下去,那人醉得双眼迷离,抱我便快步往军营里钻。我飞快地扫过军帐,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被他抱进了一顶军帐里。
“大爷点灯。”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嗓子捏得甜甜蜜蜜。
他急不可待地压上来,“有什么好点的,点个屁!”
“真的不点了?”我的手贴着他的胸口下滑,到那柔软的腹部。他身子一颤,胡乱道:“不点了,不点了!”
“好嘞。”我嘴上应着,将短刀一把捅进了肉里。他惨叫一声,我便用力旋起了刀柄,滑腻腻的肉直向外流。血腥气呛得我干呕两下,拔出刀便往他的喉管上戳。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他便没了声息。
我摸索着点起灯,飞快扒下一旁的盔甲套在身上,将血迹擦净后便装模作样地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