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奸情?”伽萨翻了个身将我压下,“是你皇叔故意安排我住在此处,说是能掩人耳目,谁知他有没有存旁的心思?我可是一个人都不曾染指过。”
他垂首附在我耳畔,低声又旖旎道:“清白之身,不许胡说。”
我伸手轻轻挠着他的下巴,弯眸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商定了计划,为何不能同我说呢?你可知道我这几日过得有多揪心、多难过?”
伽萨捉住我的手递到唇畔,一个炽热的吻便柔柔落在了指尖,带着湿气的舌尖略过,我连胳膊都一阵酥痒。
“这还得问你那位皇叔。”他含住我的食指缓缓吮,我的睫羽颤了颤,心神已然乱了。只听他继续道,“他说太后的眼睛一刻也不会离开你,你担忧难过得越真,太后就越容易相信。一旦她放松了警惕,我们二人若想有什么动作也更方便些。”
难怪内监劝我回衔香殿休息,他们早已议定了计划,也早已预料到我不会善罢甘休。提心吊胆许久,我倒是真想好好睡一觉了。
闻言,我打了个哈欠,不禁怼道:“难道我就是个牺牲品,你们也听任我独自被蒙在鼓里伤心么?”
“你皇叔不知如何想,我却十分舍不得。”伽萨凑上来啄我的唇瓣,两只手也越发不安分起来,“我知道眠眠心力交瘁,是我的错。”
在他颇具技巧的轻抚中,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忽而觉得小腹一热,猝然又将双眼睁大了。
“你做什么?”困意致使我的嗓音轻柔了许多。伽萨听得呼吸一滞,轻声道:“我偿一偿眠眠,好不好?”
不知他说的是“偿还”的“偿”还是“品尝”的“尝”,但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小声地“哼”了一句,索性将双眼闭上任他摆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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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往隔壁去见了宴月。
他像只小狗似的凑上来,又碍于我的身份只能立在一步之外。我不知道他昨晚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声音,看着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我心上又漫出一股歉意。
自袖中翻出那瓶药,我亲手递进他手里。宴月意外地看向我,随后如获至宝般将那药瓶紧握在手里,“谢主子!谢主子!”
“我知道你时常要替伽萨做事,少不得见些刀光剑影。”我双手拢在皱巴巴的袖里,“这是宫中御医专门研制的伤药,能止血化淤、促进伤口愈合。必要时将其中那粒药丸取出吞服,可于重伤时保命。”
宴月点头如啄米,碧色眸子在初晴的日光下亮莹莹的,“主子说的,宴月都记在心里。”
“有时你不必为我们做这些事,自己的性命要紧。”我看着他,一时思绪万千。我向来不信有这般忠诚无二心之人,不论是当初的伽牧还是后来的谢琢,朗星皓月的少年意气下都是翻江倒海的恶。唯独宴月,数年如一日地将我的话捧在手心里珍重。
“我的命是王上给的,命里的光是主子给的。”宴月将白瓷瓶小心翼翼地藏进袖中,“若主子有难、王上有令,宴月一诺无辞。”
我知道他心里未曾将我放下,只能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良人,你不必这样待我。”
“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宴月斩钉截铁地说。
风自挑开的窗沿钻入屋内,他蜷曲的浅金色微微拂动。他垂眸久久凝视着我被揉皱的袖口,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斟酌着言语,肩上却不知何时搭上一只手。伽萨无言地看他一眼,搂我入怀,“眠眠,早些回去罢,你长久不在宫中,恐怕太后起疑。一会儿温辰驾车来接你,昨日谎称你在街上昏倒,他将你带回温府修养,至于这场戏接下来 如何演,你明白的。”
“好,你在外头也要千万小心。”我假作看不见宴月眸底那深而浓的失落,嘱咐了伽萨两句便悄悄搭上了温府的马车。
温辰坐在车内拉了我一把,笑道:“今日可不必再忧心了罢?”
我兀自扬起唇角,不再多话。
至宫门前,我远远便看见容安与桑鸠二人在宫门口候着,后跟一台四人抬的小轿,却不知轿夫是何方神圣派来的眼线。
我下了车,两眸一垂放低了双睫,再抬眼时已是满眶潋滟的水光。
“公子回来啦,公子……”容安小步快跑迎上前,目光触及我的一瞬却陡然敛去声息,只默默地走过来跟在我身后。
我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病怏怏的颓丧模样,赤红着双眼四处望。桑鸠偷偷凑在我耳畔道:“公子,那是太后娘娘派人抬的轿辇。”
闻言,我眼含热泪去瞧他们。其中一个轿奴亦碰巧抬了眼,四目相对,一时泪珠如瀑、簌簌落下,两行银河卧在带着病容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