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日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距离跟桑默约好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枕边的手机倒还在不停地震动,只是她睡得太沉,一声都没有听见。
岑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钟点,顿时慌了。
化妆打扮是不可能了,不迟到都算不错。
她胡乱起床洗漱完,简单收拾一下,从衣柜里翻了条毛衣裙出来套上,就匆匆披上外套出门了。
推开单元门的时候刚好十点钟,岑遥一眼就看到了桑默那台白色的车。
车窗敞着,男生一条胳膊搭在窗框上,正在等人的样子。
岑遥飞快地跑过去,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说。
谢奕修升上车窗,打开暖风:“不晚。”
岑遥去看他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的确不算晚。
她非常得意地道:“你敢相信吗,我十分钟前才起床,是不是很厉害。”
谢奕修一瞥她,小姑娘今天没化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就像高中生。
他把车开出岑遥家的小区,在主干道上行驶了一会儿之后,拐上了一条支路。
岑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车上的温度升高,让她觉得有些热,她边脱外套,边随口问:“这条路更近吗?”
谢奕修没回答,只是放慢了车速。
这时岑遥才发现,路边都是早餐店。
“想吃什么。”谢奕修问。
既然她跟他说十分钟前才起的床,那应该是还没有吃早饭。
岑遥咽了口口水:“……坐你的车还有这种服务。”
“给你开车不是还有礼物收么。”谢奕修说。
岑遥于是指着斜前方的一家店说:“那我要吃粢饭团。”
谢奕修靠边停车,打开车门,岑遥也要下去,谢奕修察觉出车厢内外的温差,便道:“你在车上等。”
岑遥乖乖说好,她读着饭团铺印有菜单的招牌,告诉他:“我想吃咸蛋黄芝士。”
谢奕修说知道了,轻轻关上车门,去给岑遥买早饭。
粢饭团的铺面不大,或许是因为过了早餐高峰期,也没有人排队,岑遥看着他走过去俯身跟老板讲话,而后扫码付账,等待饭团打包。
他今天穿了件工装外套,里面是两个人第一次见时那件帽衫,一身的黑色,在初冬冒着烟火气的长街上,挺拔得特别出挑。
不一会儿岑遥就看见街对面过来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跟桑默搭话,好像在向他要微信。
……只是买个饭团的工夫而已。
岑遥趴在中控台上,努力想看清他有没有拿出手机。
毕竟她当初也是这样要到他微信的。
不过两个女生把桑默挡得严严实实,她并没有看到,过了半分钟,他从老板手里接过装在塑料袋里的饭团,朝车子的方向走回来。
岑遥赶紧调整姿态,又窝回了座位上。
车门被打开,一股寒凉的气流从外面散进来。
谢奕修一面矮身坐到座位上,一面将饭团递给岑遥。
岑遥小心地拆开饭团的包装,说了谢谢。
又状似无意地说:“我看见你被要联系方式了。”
“没被要。”谢奕修道。
岑遥愣了下。
“她们问我是不是那个赛车手,”谢奕修将安全带卡进凹槽,“就是你那个偶像。”
岑遥接话道:“谢奕修。”
谢奕修把车开出去:“嗯,我说认错了,她们就走了。”
岑遥“哦”了声,又笑眯眯地说:“但是你有没有看到网上的那种段子,说如果明星不想被认出来,一般都会说路人认错了。”
谢奕修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紧跟着他道:“衣服没整理好。”
岑遥捧着饭团睁大了眼睛,低头去看。
她发现自己早上起得着急,随手抓过来这件毛衣裙是露肩的款式,而她的内衣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肩头滑落,正松松地垂在那一块镂空外面。
岑遥的眼皮跳了下,像被火烫了一样。
她把饭团放回塑料袋,迅速将肩带提回了正确的位置。
好丢脸。
二十分钟后,谢奕修把车开到了岑遥指定的书店。
在停车场里停好车,他陪岑遥走进大门。
绘本区在负一楼,跟进口原版书和图册画集摆在相邻的位置。
过去的时候,岑遥注意到有一本F1历届冠军摄影集正在促销,被摆成了书塔的样式。
她停下来,随手翻开。
摄影集还比较新,收录的最后一届比赛正是两年前谢奕修夺冠的那一场,里面保存着许多张他被媒体拍下来的经典照片。
岑遥凝视着书中正站在赛道边摘头盔的男生,忽而出声对身旁的人说:“你知道吗,我上次刷到一条爆料,说他真的要退役了,但我还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