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庭煦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当真不在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元羡心里有些不安地问,“你有想好对策吗?”
“一个区区五品司马,能奈我何?”萧庭煦笑着摇摇头,一脸的不屑,“我如今已经告假,且远离京都,兵权不在我手上,元帝就算真要处罚,难不成要革职?只因为我卸掉了一个司马的 胳膊?且这个司马,可有可无?”
“万一呢?”
萧庭煦的存在对于朝堂中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现如今,他在大街上砍了五品司马的胳膊,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一件挑衅朝廷法度威严的事情。
并且,这给了许多人一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机会。
朝堂之上,元羡不敢想言官们会怎么讨论这件事。
可尽管如此,萧庭煦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既然做都做了,在意后果干什么?”
“那你的对策是什么?”见他如此悠哉悠哉的态度,元羡实在好奇。
“无需对策。”萧庭煦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平静,就好像,这件事真的无法动摇他半分,“若元帝真是前因后果追究下来,那么,皇室脸面尽失。”
元羡一愣,好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种被利用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眨了眨眼睛。沉思过后,又觉得他说得对。
自己身为皇子,在大街上被一个喝醉酒的司马拉拉扯扯。
这事要是闹大,扫皇家颜面。
就算自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终究还是皇子。
难道,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萧庭煦才这样从容不迫?
元羡抬眼看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元羡闷闷地摇头。
该夸他有远见吗?
还是心思缜密?
元羡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傻,居然担心了一整个晚上。
说不定,他在挥剑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待会儿要出去走走吗?”
“合适吗?”
“嗯?”萧庭煦挑眉。
“我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街上的人,会不会已经看我们脸熟了?”
萧庭煦放下筷子,疑惑道,“你不想出去走走?”
“没有。”元羡放下筷子,赶紧摆手,生怕萧庭煦误会他的意思,“我没有不想跟你出去的意思,只是怕......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
“没事的,我们去城外,我教你箭术,不会有旁人打扰。”萧庭煦抓住他的手,抚平他的不安。
“你教我?”元羡的视线落到他他身上,“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要不要找郎中看看?要是不见好,你就别逞强了,让温副将教我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萧庭煦看向他,似乎有些生气,“他只教会你皮毛,不舍得对你说任何重话。而且,你敢说你箭术精湛?你才学了多久?”
“好好好,你教我行了吧?干嘛怼我?”元羡不满地瘪嘴。
——
早膳后,元羡在跟着萧庭煦出门前,被他拉住系了一件披风。
从客栈出来,元羡发现他让人备了两匹马。
元羡没有多言,翻身上马,跟着萧庭煦朝城门外走。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这会儿还起风了。
不过,好在萧庭煦带着他没有走太远,不多久便到了。
看样子,他是让人提前来布置了。
元羡脱下披风,走过去将弓箭拿起来,他拉弓试了试,手感还在,并不觉得生疏。
萧庭煦大步走过来,将他拉弓的手肘往下压,“高了,低一些。”
元羡将手肘压低,偏过头问他,“这样行了吗?”
“嗯,可以。”萧庭煦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伸手去扶他的腰,“腰身直一点。”
元羡听话照做,弓弦拉得手疼,他忍不住问,“现在能放箭了吗?”
“坚持不住了?”萧庭煦扶住他的手,瞄准靶子,“放 。”
话音刚落,羽毛箭离弦而去。
“唰”地一声,落在靶心边上。
“哇!”元羡惊喜不已,看来就算过了这么些日子,还真是没生疏。
萧庭煦拿起一支箭递给他,眉眼带了几分喜悦,“还不错,继续。”
“只是还不错而已?”元羡嘟嘟囔囔的,骄傲地接过箭,“我这个水平,不算差吧?”
萧庭煦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他调整姿势,“戒骄戒躁,虚心请教。”
“那你的箭术是谁教的?你学了多久?”元羡不禁好奇起来。
“我父亲。”萧庭煦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闷,“我的骑术、箭术、武术,全都是父亲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