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煦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会找人医治,保证不留疤。”
“没事儿,只是小伤。”元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怕他小题大做。
可毕竟箭上有毒,郎中说,也给元羡抓了几服药,让他这几天喝着,好清掉身体里的毒素。
不过,相比之下,元羡脸上这伤和萧庭煦的伤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想起当时萧庭煦苍白到骇人的脸色,那才叫性命攸关。
“你的伤口还疼吗?”元羡端上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他。
“不疼了。”
元羡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他说不疼,那就不疼吧,元羡也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
午膳后,萧庭煦上了楼,因为郎中说已经熬好了药,并且他的伤口需要换新药上去。
元羡跟上楼,发现自己房间里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碗药。
他转身关上门,走到桌子边拿起药碗,一口气将药喝尽。
放下碗后,元羡犹豫着该不该去萧庭煦的房里瞧一眼,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又不是郎中,瞧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这么想着,他走去书桌边坐下。
在拿起一旁的书之前,他瞥了纸笔一眼。
本来是想给傅晟写信的,可是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回信。
想来,只有两个原因。
其一,那封信压根就没有送到傅晟手上,所以他无法回信,以为是自己不想搭理他。
其二,傅晟收到了信,却不回,那能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他有意疏远吗?
有意与他划清界限?
元羡拿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扫过几行字之后,他听见外面像是忽然起风了。
树林被吹得哗哗作响,他抬眼看去,发现果然天气突然变得阴沉,看起来的确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这天真是阴晴不定啊。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雨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他不知道,只是当萧庭煦来敲门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措不及防的他被吓得手一抖,盯着窗外好一会儿,直到再次传来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
元羡放下书,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萧庭煦,看起来一脸紧张的样子。
“怎么了?”元羡侧身让他进来,随后关上门。
“一时半会儿不见你来,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元羡坐回书桌边,拿起书继续看。
萧庭煦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注意到他脸上的疤痕都缘故,所以他看起来才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但是,萧庭煦没有这么说。
“就是因为一时半会儿不见你,才担心的。”
元羡蹙眉,从书本后抬头瞪了他一眼。
这说的是什么废话?
“你伤得重,怎么不去躺着?”
“不碍事。”萧庭煦坐在一旁看着他。
元羡张了张口,想着该说些什么,却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于是缄默下来,不再苦苦思索话题。
“在这儿歇几日,你可会觉得无趣?”
萧庭煦知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会儿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书,想来是觉得无聊极了。
“不会。”元羡却摇头,“无事可做,我便看书。”
萧庭煦望着他的眉眼,“倒也不是无事可做。”
“嗯?”元羡疑惑。
“有兴趣练射箭吗?”
“射箭?”元羡疑惑不解。
萧庭煦点头,“你要是愿意,这些天我让温副将教你,他的箭术,在我之上。”
元羡感到有些意外,居然能听到萧庭煦承认别人比他优秀,也是难得。
“好。”对箭术有些兴趣的元羡点头答应,去学学也无妨,总比让萧庭煦坐在这里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要好些。
——
第二日上午,元羡见天气不错,便走出驿馆去找温谧。
温谧的手里正提着一只野鸡,步履匆匆地往驿馆的方向走来。
元羡见了,大步走上前,“这是温副将打的猎物?”
“殿下。”温谧没想到元羡会来找他,赶紧将野鸡丢到地上,随后行礼。
“不必如此拘礼。”元羡抬手示意了一下,注意到地上的野鸡,是被对穿双眼而亡,看来,他的箭术真的相当了得。
“殿下可有要事?”
“呃……是这样的……”元羡回头看了一眼驿馆的方向,郎中还在给萧庭煦换药,大概没那么快下来,“昨天萧将军跟我说,让你教我箭术。”
“教您箭术?”温谧很是惊讶。
“嗯。”元羡点点头,“他说你的箭术,在他之上。所以温副将,有空教我吗?”
“有空。”温谧不敢迟疑,“殿下现在就要学?”
“可以吗?”元羡怕他有正事,“温副将可是还有其他事情忙?这箭术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成,若是温副将有事,改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