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时候,萧庭煦却松开他的手,喝了一声“驾!”
马的脚步快了些许,冷风灌进喉咙里,元羡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萧庭煦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伏在他耳边低语,“待会儿回去后,我便让人叫郎中来给你瞧瞧。”
属于萧庭煦的温暖气息,将元羡团团包围,他似乎在一瞬间,不再感觉到寒意,整个人温暖极了。
元羡伸手摸了摸鼻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萧庭煦态度转变的?
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关心吗?
还是因为,他的确能让人有安全感?
元羡垂下眸子,他的后背贴着萧庭煦的胸口,周围很寂静,自己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扑通——
扑通——
铿锵有力,热烈无比。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这样的感觉,是他以前和傅晟待在一起的时候不同的。
继续往前一小段路程,元羡终于看到了湖。
微风吹得湖面在太阳下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刹那间,元羡来了兴趣,从萧庭煦的怀里探出身子。
萧庭煦见他高兴起来,不由得眼底一片温柔。
至湖边,元羡赶紧下马。
湖边码头有一艘小船,船上却没人。
元羡惊奇不已,转过头问,“我们自己划船?”
望着宽阔的湖面,元羡双腿有些发软。
他昨天才落了水,今天就泛舟游湖?
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划船,这怎么说,都让人感到心里没底。
“害怕?”萧庭煦问。
“有点儿。”元羡走到湖边,却迟迟没有迈出脚。
萧庭煦走到他身侧,“等到时候天热了,我教你泅水。”
“啊?”元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你身上伤好点儿,我再教你骑马。”萧庭煦面色平静。
元羡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他,怀疑他是不是想害他?
为什么非得按着他的头,让他再去经历那些遭受过伤害的事情呢?
泅水? 骑马?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上船吧。”萧庭煦拉住他的手,“我会水,所以就算你待会儿掉进湖里,我也会立刻救你上 来。”
“所以,我得提前谢谢你是不是?”元羡满脸怨气,却又不得不跟着他上船。
上船后,萧庭煦见他已经坐稳,于是手持船桨,开始将船慢慢往湖中心划。
船身随着波浪荡漾,元羡抬头看天,双手紧紧地抓住船沿,努力平复自己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情。
“第一次坐船?”萧庭煦发现他异常紧张,开口问道。
元羡眨眨眼睛,“那倒也不是。”
泛舟游湖这种事,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没兴趣去做的。
去年荷花开得正旺盛时,傅晟带他去京都的百荷园玩儿过。
不过当时人多,也碍于别人说闲话,所以当时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其他人一同游湖。
但是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对萧庭煦说。
心中猜到八九分的萧庭煦脸色沉下来,薄唇紧闭,没有再问。
船至湖中央,萧庭煦停止划桨的动作。
阳光洒在身上,元羡觉得全身上下暖烘烘的,便开始找话题,“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湖?”
萧庭煦的目光落在湖面,思索过后才道,“以前来过。”
“也是约人一起泛舟游湖?”
“不是。”萧庭煦表情平淡。
“那是什么?”元羡刨根究底,因为自己对他 知之甚少,觉得现在是个了解他的好机会。
萧庭煦语气淡淡的,沉默半晌才答,“杀人,沉尸。”
闻听此言,元羡被吓得浑身一抖,磕磕绊绊地问,“你......说真的?”
“骗你作甚?”
元羡往湖水底下看去,可湖水太深,什么都看不到。
“在看什么?”
“我看看湖底有没有尸体。”
“不怕掉水里?”萧庭煦提醒道。
元羡尴尬地笑笑,“你是不是骗我的?沉尸这种事,需要你亲手去做?”
萧庭煦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羡将胳膊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看他,“笑什么?我说的是对的,不是吗?”
萧庭煦哑然失笑,伸手敲了敲他的头,“自以为很聪明?”
元羡瘪嘴,却不是因为他敲他脑袋,“没人说过我聪明,就连钟叔也不曾说过。大概,我是挺笨的。”
不仅钟叔没说过,傅晟也不曾对他说过。
难道自己真的是笨?
萧庭煦慢慢收回笑容,认真道,“笨倒不见得,只是过于天真。”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气鼓鼓的元羡别开脸去,伸手去拨弄湖水。
他的手指细嫩且白皙,被清澈的湖水一映衬,竟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