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羡撑着沉重的眼皮,动作轻缓地摸索着去解他的衣服。
本来就没睡着的萧庭煦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迅速地一把抓住他的手,“阿羡。”
元羡一惊,立刻便要将手抽回来,奈何萧庭煦抓得更紧。
“你......松手……”元羡还是挣扎。
“在做什么?”
“没什么。”元羡心虚。
“阿羡,我身上的伤真的没事。”说着,萧庭煦扣住他的手腕,“你无需忧心,我对你说的,全都是实话。”
“我就是因为不信你说的,所以才要亲自看看,你别骗我了。”
既然他醒了,元羡便只好将尴尬心虚的情绪转化为压制他的力量。这样想着,他腾地一声坐起来,立刻就要来解他的衣裳。
萧庭煦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他的双手,随后 一翻身,将他整个人压到身下。
双手被举在头顶压着,这个姿势很别扭,元羡紧绷着一张脸,气愤道,“松开!”
“你保证你老老实实地睡觉,我就松开。”
元羡咬了咬牙,觉得硬碰硬不可行,于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好好说。”萧庭煦耐心道。
元羡眨着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紧紧瞪着他,“你这个拼死不让我看的态度,就已经让我猜到你的伤情如何了。一定很糟糕,是不是?”
萧庭煦的手上泄了几分力,“你别胡思乱想,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就只会说让我别胡思乱想这种话。”元羡挣扎了一下,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去。
萧庭煦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松开他,并且从他身上下去了。
“萧庭煦,你都不像你了。”元羡揉着传来丝丝疼痛的手腕,语气落寞几分。
他习惯了萧庭煦对他的关心和照顾,突然有一天,萧庭煦对他冷淡,他便是措手不及了。
越是跟他相处,他便越是觉得,萧庭煦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他。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还会让我登上这皇位吗?”元羡突然问。
“我不后悔。”萧庭煦依旧冷静且平静,“我对你做过的事情,不后悔。”
“不后悔?”元羡侧身看他,黑夜中,他的侧脸轮廓变得朦胧不清,“你能永远不后悔吗?”
“嗯。”萧庭煦应了一声。
元羡却觉得好笑,又或许,是觉得可笑才对,“你嘴硬,我不跟你犟嘴。”
萧庭煦没再说话,元羡也安静了下来。
深夜,毫无睡意的元羡似乎听到了大雪落下的声音。
呼——
呼——
呼——
寒冷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冷得去握住了萧庭煦的手。
萧庭煦的手很热,与他十指相扣,很快,温暖传遍全身。
——
第二日早上醒来,梳洗过后,元羡打开门去看,发现昨夜果然下了雪,屋外的雪已经很厚了。
萧庭煦在桌子边坐下,唤道,“阿羡,进来用早膳,用过早膳后,与我一同去文华殿。”
站在廊下的元羡听到呼唤,赶紧进来,捂着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耳朵,问,“我去文华殿做什么?”
“处理公务。”萧庭煦递给他筷子。
坐下之后的元羡伸出冰凉的手接过筷子,还是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去文华殿与你一起处理公务?这么冷的天呢。”
“轻松了几天,便想着偷懒了?看来这些天,没有大臣们来找过你?”
“有倒是有,不过......”不过元羡觉得听着烦躁,便叫他们不要再来了,有事直接去文华殿找萧庭煦。
之前仅仅是处理了雪灾和乱党一事而已,便有一堆的陈述书信要看,看得他头都大了。
“待会儿随我一起去。”萧庭煦并不容他偷 懒。
“为什么?非去不可吗?朝中事务,不是一向都是你在处理吗?我去处理的话,只会给你添乱。”元羡一边喝着热粥,一边说道。
“阿羡,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瞧见他神色那么认真,元羡赶紧噤了声。
早膳后,元羡跟着萧庭煦去了文华殿。
在文华殿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天空中开始飘雪。
元羡时不时看看窗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里的折子,就是没法专心。
萧庭煦瞧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厉声道,“专心。”
闻言,元羡拉回视线,心中虽然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在面上。
萧庭煦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再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动不动就随便杀人这些。
想到这里,元羡皱眉深思,难不成,就因为这事,自己还要夸他?
这样想着,元羡瞥了一眼正要提笔写字的萧庭煦。
萧庭煦注意到他在乱动,抬眼去看他,疑惑道,“怎么了?哪里看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