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羡纳闷他怎么会来,还以为他在文华殿很忙。
他来了之后,却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元羡问他问题。
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但是,瞧见萧庭煦一副怡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样子,于是他并没有急着开口问。
他细细瞧着萧庭煦,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既然他不说,元羡也懒得问。
因为许多事情,萧庭煦也没能给他给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小太监来禀,工、户部二位尚书大人来了。
元羡瞄了萧庭煦一眼,发现他神色无异之后,才道,“宣。”
萧庭煦自始至终没吭声,二位大人进来的时候,他端起茶杯喝茶,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见二位大人进来,元羡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之前没跟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脾气如何,面对他的安排,他们会不会不满意呢?
真是令人担忧。
二位大人一同行礼,元羡紧紧抿着嘴唇,在膝盖上擦了擦汗湿的手,随后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二位大人,今日朕让你们前来,是想商议关于松州雪灾之事。”元羡的心里有些没底,可是他又并不擅长拐弯抹角,于是直言道。
“陛下,松州雪灾一事,听说吏部郭大人已经来向您提过了?”头发花白的户部尚书张大人问道。
“是。”元羡瞧着张大人的脸色,幸好没有明显的不悦,“但是,朕思索再三,觉得此事,应由户部和工部主理。”
“陛下,此事既然郭大人已经主动向您提起,为何不交由吏部主理呢?”工部韦大人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元羡并不好作答。
他沉默一会儿,瞥了一眼萧庭煦,见他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随后才答道,“二位大人,朕行事该当如何,自有朕的考量。雪灾一事,流民涌入京都城,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安置流民的事 情。”
“陛下,流民涌入京都城之事,吏部已经着 手......”
“张大人的意思是,吏部已经着手的事情,其 他人便不能再插手了是吗?”元羡只想顺利的将此事推行下去,哪想到这才到商议的一步,就不顺利了。
面对元羡突然打断他的话这个举动,张大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元羡立马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他既是朝中老臣,这样被一个年轻帝王插话,面上自然很是不高兴。
“张大人。”萧庭煦出声,声音平静且冰冷,“吏部只手遮天已久,陛下此番安排还未详细说出,二位大人便忙着万般推辞,倒是叫人不禁深思,其余五部,还有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臣惶恐!”
闻言,二位大人立刻跪地。
正愁这个场面不知怎么化解的元羡,偷偷瞄了一眼出言相助的萧庭煦,心想这些事情果然还是得靠萧庭煦出马,否则自己压根搞不定。
难怪他要在那儿坐着,想来是他听到消息说他要传召这二位大人,所以才匆匆赶来。
他到底是想放手全权让自己来做,还是说,要看着他做?
殿内沉默一会儿,元羡见萧庭煦不再继续说,这才开口道,“二位大人请起,六部是为朝廷办事,自然是同舟共济,万万不会因为尚书大人们的抗旨不遵,而废掉其余五部。”
二位大人正要起身,听他这么说,又赶紧老实跪着。其中,韦大人说道,“陛下,臣并非是抗旨不遵,只是,吏部郭大人行事……恐怕,臣等不太好办事啊。”
元羡见他欲言又止,说话说一半的样子,心 中猜到七八分缘由。
难道是怕吏部从中作梗,扰乱或是针对为难他们?
吏部行事如何,元羡并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定是与他们郭氏兄弟一样。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既能让吏部的人不闲下来,也可以让工部、户部办事不受吏部干扰。
城中不是正在缴清乱党一事吗?那便由吏部、刑部、兵部去办就好了。
这样一来,吏部可以趁此机会大耍威风,还不会因着闲下来,而去干扰救灾的事情。
“张大人、韦大人,二位快快请起。”元羡抬手示意,随后说道,“二位大人尽管去做,吏部那边,朕自有安排。”
闻听此言,二位大人互相看一眼,张大人说道,“既然陛下开口,那么,臣定当谨遵圣意。”
尽管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萧庭煦在的缘故,所以臣服,还是因为自己说得在理,才对自己言听计从,不过好歹,这件事有了一个结果。
“张大人,户部需将进入京都城的流民登记在册,并且,与松州刺史呈报上来的人员名单核对。”说着,元羡转头对工部尚书说道,“韦大人,流民进城,身无钱财,想来城中客栈也不会收留他们。可安置到城外道观或佛寺庙宇中,或由工部安排人手搭建避风遮雨的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