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飞身过来救我?”
如果不救他,兴许就不会见血。这是他提刀的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如何了得?
“你是我的夫人,救你还需问原因?”萧庭煦猜到他会这么问,却没有想好该怎么说,所以只能拿这话来堵他。
得到答案的元羡,无奈地从他手上挪开视线,“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缘由,我都要说一声谢谢。”
元羡不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人,所以尽管对方是萧庭煦,但不管怎么说,他救了自己,总归是该道声谢。
萧庭煦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意,连眼底都在被笑意逐渐沾满。
如果元羡能因此对他放下戒备,那么这回受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桌上的烛火摇曳,元羡有些困了,眯了眯眼睛,提醒道,“时辰不早了,要不然,你回房休息吧?”
“回房?”萧庭煦没想到话锋一转,元羡就要赶他走,“我们住的是官驿,方才你已经见过了太医院的王院长,还有傍晚进来时,楼下的蒋月悟。”
睁着大眼睛眨巴的元羡没懂他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问,“是见到了,那又如何?”
“你我是夫妻,还要分房睡?”萧庭煦看着一脸懵的他,认真解释道,“若是传到宫里,你我感情不合的事情,岂不是会被那些言官们大做文章?”
迟钝的元羡这才清醒过来,惊讶道,“难不成,今晚你要与我睡一张床?”
萧庭煦见他终于明白过来,淡淡地点头,“正是如此。”
“不行!”元羡气得当即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腰上的疼痛却让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重重地摔回床上重新趴下。
萧庭煦见他情绪激动,赶紧安抚,“你是伤者,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我拿床被子睡地上即可。”
“不是……”即使如此,也会十分不便。
从小到大,元羡都没有与他人这样过,心中难免感到无法接受。
可若是分房,此事真的传到宫里,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又会怎么说他们呢?
“睡地上也不行?”萧庭煦皱眉。
元羡沉默半晌,抬眼看了看他,又垂眸看了看地下。
方才才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如今就要把救命恩人赶出去,似乎的确不妥。
思虑再三,元羡答应了,“好,那你必须得老老实实睡在地上,不许越界。”
“那是自然。”萧庭煦一口答应。
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和枕头,萧庭煦将其在地上铺好,回头看了眼元羡后,这才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蜡烛虽灭,月光却从窗外透进来,元羡能清楚地看到萧庭煦在脱长袍。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元羡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举动,似乎不妥。于是立刻转过头,把脸朝里。
“夫人要看便看,我也没说什么。”萧庭煦轻笑出声。
“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可看的!”元羡气呼呼的,“谁看你了?莫要自作多情!”
第12章 玉石坠子
清晨,元羡睁开眼睛,发现昨晚睡在地上的萧庭煦,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纳闷他起床怎么没有响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元羡抬头看去,发现是萧庭煦。他今天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袍,昨天沾了血的衣裳已经换掉。
他身后跟着两名护卫,一人手里端着碗,一人手里端着盆。
“醒了?”萧庭煦看见他正望着这边,朝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
两名护卫走到桌前放下东西后,便转身带上门出去了,没有东张西望,更没有往元羡这边看一眼。
萧庭煦拿帕子在装有热水的盆里浸湿,随后拧干,再走到床前,“给你擦擦脸。”
“啊?”
元羡实在是受宠若惊,不得不怀疑萧庭煦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干起伺候人的活来了?
而且,还是伺候他元羡?
“怎么这样看着我?”萧庭煦微微俯下.身,拿着帕子伸手来给他擦脸,“擦了脸后就喝药。”
腰上受伤的元羡躲闪不及,被萧庭煦捏住下巴,仔仔细细地擦起脸来。
元羡有些尴尬,这是除了管家钟叔以外,第二个人这样对他。
而钟叔,是在元羡是个孩童之时,才这样伺候他晨起洗漱的。长大成人之后,元羡可还没有被人这样悉心照顾。
本就身体及其敏感的元羡,再次红了脸颊,红了耳根。
此时闭眼睛显得奇怪,只得睁着水雾缭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避无可避。
沉默中,气氛似乎更显得尴尬。
元羡绞尽脑汁找话题,忽然瞥见他包扎的右手,赶紧问,“你的手,好点儿了吗?”
“无碍。”
萧庭煦用帕子擦拭他的脖颈时,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颈间轻扫而过,弄得元羡忍不住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