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们走了,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吗?”郭嘉颉冷哼一声,用一副不屑的嘴脸上下打量他,“看来,七殿下是不舍得杀萧庭煦了?”
“我……”元羡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萧庭煦,“他是我夫君,我不能杀他。”
“夫君?”郭嘉颉挑了挑眉,走近两步,“殿下若是舍不得动手,我们可以代劳。”
元羡不甘示弱,狠狠瞪着他,“我看你们谁敢。”
“有什么不敢的?”郭嘉颉冷冷地笑着,“斩杀一个乱臣贼子罢了,还需要什么由头?难道先帝遗令,殿下还想抗旨?”
元羡就是要抗旨。
哪怕太子之位不是他的,他也不会杀萧庭煦。
萧庭煦对于他来说,才是一直把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只此这一点,元羡便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情。
“若是你们不服,可以杀了我。”元羡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你们杀不了萧庭煦。否则,不会留他到现在。因为,你们一直以来,都没那个本事。”
郭协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把郭嘉颉拉开了一些,“殿下这话说得不错,我们以前是没能杀得了萧庭煦。那是迫于先帝威严,才一直没有动手。但是如今先帝驾崩,皇位无人,太子位亦无人。你说,我们能不能要得了萧庭煦这条命?”
“你们既然有闲工夫威胁我,何不现在追去京都城呢?”元羡不怕他们威胁,只怕现在的萧庭煦太疲惫太虚弱,无力再与他们这些人缠斗。
郭协“啧”了一声,“禁军早就得了令要杀萧庭煦,现如今,京都城八万禁军,还拿不下一个区区萧庭煦?”
听到这里,元羡愣了片刻。
这次从西北回来,萧庭煦带回了多少兵?
够不够他与禁军对抗?
自己手里的禁军令牌,对已经得了先帝遗令的禁军来说有没有用?
无论有没有用,元羡都必须在战争结束之前,去到京都城,让禁军不要对萧庭煦动手。
想到这里,元羡赶紧转头往外跑。
跑到山庄外,元羡赶紧翻身上马,匆忙地往京都城方向赶。
方才明明知道萧庭煦去京都城,却没有阻止他,也没有提醒他小心。
自己真是糊涂了。
明明在这之前,脑袋里想的就有这事儿。
下山的一路上都有王家军和禁军的尸体,元羡看着尸体上的血迹和他们闭不上双眼的惨状,心里有些发毛。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满地尸身。
一路上,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元羡强忍着要吐的冲动,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让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迎着风,闷热的晚风钻进鼻腔里,吹散了血腥气味,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一路疾驰着,元羡遇上了正在厮杀混战的王家军和禁军。
心急如焚的元羡快速扫了一眼战场上的人,在没有发现有萧庭煦的身影之后,从一条小路绕开,再次往京都城的方向去。
他在马背上很久,终于抵达京都城时,仿佛天都快亮了。
京都城外,硝烟弥漫,满地尸身。
元羡骑着马,边走边看,却到处都没看见萧庭煦的身影。
他往城里去,却在主街上,看见一大堆禁军,将谁团团围住了。
元羡一惊,赶紧下马跑过去。
这才看见,被围在中间的,除了龙武军之外,还有三个人。
萧庭煦和温谧,还有一个面生的女人。
女人容貌艳丽,身着铠甲,右手持刀,刀身上,满是鲜血。
元羡拿出禁军令牌,匆匆跑过去,大声说道,“众禁军听令!”
包和听见元羡的声音,转过身,走了过来。
见包和并不行礼,元羡便猜到禁军确实是要取萧庭煦的性命了。
而且,自己手中的令牌,对他们来说,没有用。
“令牌在我手上,你们还不下跪行礼?”元羡眉头紧锁,这话说出口时,有些没底气。
包和犹豫再三,却只是抱拳行了个礼,随后说道,“殿下,先帝遗令,就算是您,也不得阻拦。”
“我有禁军令牌在手,尔等敢不听我号 令?”夜晚的风呼呼地吹,吹得元羡的眼睛发酸。
“阿羡 ,此事与你无关,你快回去。”萧庭煦隔着一圈又一圈的禁军冲他喊道。
听到萧庭煦的声音,元羡的神情变得更加坚定,继续说道,“我现在,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们撤退!”
包和咬了咬牙,实在是左右为难,随后犹豫一会儿,还是下了跪,其余禁军见状,纷纷下跪,异口同声道,“我等恕难从命!”
元羡紧紧攥着手中的令牌,被这一番阵仗气到胸闷。
他清楚这些禁军是听令行事,元羡并不想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