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娴挨着太后坐着,十分乖巧,“太后说的是。”
太后轻轻抚摸她的手背,上下打量她,“之前说要调理调理你们姐妹俩的身子,如今药方可不一样了,不过,你还是依往前的方子,我都吩附下去了,缺什么尽管到宫里拿,祖母早盼着你们好,瞧着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她一窘,面颊飞红,这几天她并没有按方子喝汤,端过去的补汤其实是喂了湫华宫窗下那丛木槿花。
她才不会为了那个臭家伙去喝那些腻死人的汤。
陪太后到她午歇,卫娴才陪着卫嫦去她的新住处。
太后对卫嫦很好,分了最大的东偏殿给她住,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暖阁书台都有,听说她喜欢看杂书,还从藏书阁搬了些趣闻过来。
卫娴确有些纳闷,难道六皇子出了什么事一时不能回宫吗?是不是至少一年半载他不能回京?他离京也快一个月了。
“姐姐,有收到六殿下的平安信吗?”
“每隔两日有一封来,他在豫州一时还有事要忙。”卫嫦也十分想念谢澈,全靠着那些信度过漫漫长夜。
卫娴却是疑窦重生。
*
其实书信有一半真,一半假,假的那半是萧元河模仿谢澈的笔迹和语气写的,接到从翠云行宫来的消息后,就一直在模仿,直到今天才收到确切的消息。
今天的消息是从隐崖传出来的。
“好在六哥吉人天相,居然遇到何御舟。”谢梧看完传讯,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同时对这位江湖奇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看人家,年纪轻轻就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声!
“物以类聚。”萧元河声音还有些嘶哑,整个人也不够有精神,倚在车中的凭几上,为了去掉眼中的血丝,眼上蒙着福王府医特制的决明子眼药膏,身上一股药味儿。
“那我与你聚怎么说?”谢梧指了指自己。好歹也算是个英雄吧?
谁知道,回应他的是淡淡一瞥,隔着眼药膏都能感受到他的鄙视。
“得,本皇子给你当马夫,驾!”谢梧一掀车帘,替他赶车去了。
他们所乘马车是辆普通的青布马车,两人急匆匆去见赵笙笛。昨夜多亏赵大人,京城里安然无恙。
马车进了东棣巷赵府,赵笙笛早就在等他们,三人关进书房密谈。
“昨夜你们萧家可不安生,来回调兵遣将,差点压不住。”赵笙笛没好气道。
萧元河替自己倒了杯茶,静听下文。
赵笙笛将几封密信拍到他面前,“看看,京中世家居然每家的私兵都超员。”
若不是昨日这一出,他还以为世家的力量在景和九年被削弱大半呢,谁知道又死恢复燃。
“意料之中。”
“你岳父悄悄调了卫府的私兵往豫州去了。化整为零,分批出城。”@无限好文,尽在
“他不是应该在行宫狩猎?”
“我怎么知道。”
“怪不得匆匆把准备冬粮的事情交给我。”萧元河捏了捏自己腰间的玉佩,“我明白了。”
谢梧抬头看他:“明白什么了?”
别打哑谜啊,他最烦人打哑谜,显得他很不聪明。
赵笙笛怜悯地望了他一眼,好心替他解释:“陛下应该是知道颜昌要反,又担心六殿下落在他手上,所以连夜派卫国公去寻找。不过呢,王爷得了消息,六殿下在河西,那就说明,假装匪徒抢军粮的就有可能是豫州兵啊。”
“兵部怎么说?”他解释完,转头去看萧元河。
要调兵的话,京城也没多少人可调啊,兵部那帮人天天在喊没兵没将。
萧元河转头看谢梧。
“我?”十一皇子整个懵了。
赵笙笛摇摇头:“王爷不如跟下官赌一赌,陛下的想法。”
两人赌是赌了,但是谁也没赌对,萧元河回到福王府后收到隐崖传来的消息,景和帝让武威王直接绕道平反,急行军,十日之内大军压境。
同样是八万,但是豫州军可比不上西北军。
听说武威王亲自来援,河西军士气大涨。豫州兵听到战神来袭,直接不敢动,根本提不起勇气拔出刀剑,逃兵渐渐增多,每天都会少几百上千人。
也因为卫国公收到消息,在豫州四处游说,军心动摇。
时机一旦错过,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的机会。
*
卫娴回到王府,尽圆等人都眼泪汪汪。
“王妃,我们可想你了。”尽圆端着小圆脸,上上下下打量自家王妃,这才几天过去,就瘦了这么多,肯定是王爷不好好照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