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谢澈昏迷的时候把周围几间破屋整理了出来,这处是庄主的卧房,若有什么线索,肯定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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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娴因为卫嫦有喜而留在宫中陪伴,萧元河将湫华宫收拾一番,两人就住在湫华宫里,只不过卫娴住在主殿,他住在偏殿。
白天,他出宫办事,晚上,他就回到宫里,跟她说外面的趣事,给她解闷。
“明日陛下启程去行宫,你去不去?”
用过晚膳,他们在正殿廊下赏花,两张坐榻挨得近,卫娴都能听到他怦怦的心跳。
两人的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不去,我要陪姐姐。”
宫里一下子两位皇子妃一位侧妃有孕,太后十分高兴,取消了秋日宴,秋狩也不让谢梧谢湛去,都被留在宫里,倒没拦着萧元河。
不过看到卫娴不去,他也不去。胳膊肘撑在扶手上,倾身与她说话,“那我也不去。”
卫娴侧眼瞧他:“你那表妹可是很想你去,她会射箭呢。”
语气蕴含着一丝丝酸气,这丝酸气被萧元河捕捉到了,他开心起来,原来卫六是在意他的,要不然,怎么会酸溜溜地提起秣阳,想起无名楼上那一幕,不由得心痒痒,小心凑过去,打算再用美男计,被她按住脸推到一边去。
“别凑过来,旁边去。”
边上那么多空位,就会来挤她。
“不去,我就在这里。”萧元河伸手将她乱挥的手握住,“我就陪着你。让敬臣去帮我猎白狐,给你做狐皮裘。”
“你不去,他也能进猎场?”
“舅舅喜欢他的厨艺,花一千两借了他过去。”
萧元河掏出宝盒,打开给她看里面的千两银票,然后盒上盖子,塞到她手里,“我的银子都给你花。”
“我是缺银子的人么?”卫娴又把盒子塞回给他。
两人亲昵的挨在一起,小宫女们面红耳赤,悄悄去备热水。
萧元河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搓,“夜里风凉,你的手这么凉,赶紧睡觉吧。”
本来还想带她旧地重游的,还是等下次吧。
卫娴却没睡意,还想待在外面。天上繁星闪烁,皇宫也安静下来,树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她现在已经熟悉皇宫里的夜色,湫华宫视野还好,能看到大片天空,庭院也大,有两座殿阁,正殿离偏殿很近,她和萧元河成婚之后,其实都没在哪里长住过,不是在公主府,就是在福王府,现在又住在宫里,总觉得认榻的毛病已经养好了。
“卫六,你是不是不高兴?”萧元河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问。
自从知道她姐姐病了,就一直没开心过,即便太医说是有喜了,她也是忧心重重。这是为什么呢?
萧元河只恨赵大人不在这里,不能让他取取经。
卫娴是担心的,小时候,她爹的一个妾室就是不小心摔跤导致孩子胎死腹中,那位姨娘也死去了,孕育孩子实在是风险大极了。
“萧元河,生孩子很疼很疼很疼,一不小心还会摔倒人就没了,所以十一皇子才对蔓蔓那么小心。”
“嫂嫂有你陪着,肯定会好好的。”萧元河温声安慰她。
“可是,我不能在宫里待着等到孩子出生呀。”
还有十个月呢,她待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听小宫女们说悄悄话,总觉得皇宫处处不安全,都恨不得把姐姐接出宫去静养。
其实凭平而论,姐姐成婚四年,早盼着有孩子环绕膝下,现在有孕确实是喜事。
卫娴也知道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但是她就是止不住要担心这忧心那的。
“你是不是有些焦虑了?”萧元河起身蹲到她身边,凝望着她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放宽心好吗?”
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头顶,温暖且有力量,让她精神好了些,抬眼望他。
萧元河有一双非常好看的凤眼,明亮,清澈,映着她的身影。
卫娴发现,他总能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比如小时候那次宫宴,八皇子欺负她,她不知所措,是他揍得八皇子到现在都不敢看她一眼。
他确实和其他男子不同,这样的不同吸引她靠近,一探究竟。
可是这太冒风险,也太麻烦。
“好吧,看你这样茫然,本王来给你指点迷津。”萧元河将她拉起来,“你就是太懒了,不出去走动走动,人一懒就爱胡思乱想。”
他突然揽着她的腰跃上主殿的歇山顶,卫娴吓尖了一声,意识到是在宫里,赶紧闭嘴,但是殿顶太高,她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干什么?快带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