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娴收拾自己准备睡个回笼觉再出宫回府。
昨夜她根本没睡,萧元河也没睡,非要等出个结果来,现在困着眼睛直打架,饭也不想吃。
等她睡足起床,看到福王在窗边老老实实学绣花,湫华宫里原来的嬷嬷乐呵呵道:“殿下怎么想起要学这个?”
福王小时候哪有安静的时候啊,像是椅上长针,扎得他浑身疼。
她看着他长大,最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嬷嬷,我想绣一个荷包给王妃当生辰礼。”
“好得很,来,这样绣。”
老嬷嬷教得认真,人也学得认真。
卫娴等嬷嬷走了,凑过去看半天,“喂,明明是赌输了,还说什么生辰礼。”
“都一样,反正是给你绣的。”萧元河将自己的绣活递过去,下巴抬得老高,求表扬的意味明显。
“绣的什么,鸭子?”卫娴看着上面的描红,两只肥肥的小鸭子在水里。
“你说鸭子就鸭子吧。”
卫娴也爬到罗汉床上,歪在另一边,“萧家这次啥都没捞着,萧诗绘肯定很生气。”
萧元河抬头看她,她又苦恼道:“那几家米铺子的掌柜都是她的人,得想个法子换掉才行,可是我手底下也没那么多掌柜。”
她陪嫁有几间铺子,掌柜都是她爹挑的,她的铺子什么都卖,冬天的皮草夏天的药草,什么赚钱卖什么。
不过现在,她不在卫府了,总觉得她爹更需要这些掌柜。
“不如你自己物色人选。”萧元河建议。
福王殿下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绣花,时不时扎到手指痛呼出声,小宫女们都憋着笑侍候在侧,以防福王殿下因为太生气而跟王妃打起来。
午时的阳光从窗格里洒进来,金灿灿地洒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如果不是不时传出一声痛呼的话。
十一皇妃有孕,皇宫也增添了不少喜气,补品补药流水似地送进秋水宫,卫娴去看了之后,上下打量萧元河,怎么感觉他跟谢梧有点像,都一样的小心翼翼。
她出宫回府前去看了卫嫦,看到她病恹恹躺在床上,吃了一惊,昨天还好好的呢。
“大约是吃坏了肚子。”卫嫦不想她担心,转移话题,“听说王爷要开僻新马场?”
“嗯嗯,过两天就会出城去,我也想去庄上住一阵子。”
“怎么突然要去庄上住?”卫嫦吃惊地问。
卫娴红着脸颊:“替长公主管住王爷,不让他闹事。”
卫嫦握住她的双手:“你们成婚之后一直大事小事不断,是时候歇歇,调养调养。”
“姐姐,你调养就是了,干嘛拉上我。”卫娴起身,“我回府去了。”
说完,红着脸落荒而逃。
*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昨□□天门楼的热闹,比拼自己捡到的团圆钱有几个,说书先生的故事已经从福王大婚换成三皇五帝,大夸特夸当今天子的圣明,堪比尧瞬禹。
早朝过后,消息传来,全兴楼又能开业了,说书先生正看着热闹,突然有人喊:“快走啊,看抄家去!”
原来是金吾卫带人抄了招远候周家,不过,现在没有招远候这个爵啦,周家完蛋啦。
众人涌出茶楼,奔向周家。
周绪被关入死牢择日行刑,周家女眷虽然不受牵连,但是失了地位与家财,很难再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
周老夫人大怒,把火气都撒在宋嫣身上,死命不松口,不给放妻书。
“你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别想着再嫁,我儿被你挑拔害惨了!”
老夫人一夜白头,命忠仆看住宋嫣,将她按在家中,只待遣散的圣旨一下,带着合家老小回原籍去。
宋嫣哭天抢地:“婆婆,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家还有爵位,周家也能东山再起。”
“住嘴!我周家平白遭此横祸,我往日里怎么说的?候夫人还不能满足你?你还想如何?你要造反不成?关起来,直接带上船!”
若不是皇帝心仁,许她们这些女眷返籍,她们的下场会是如何?
周老夫人算是明白了赵笙笛说的,悔不当初啊!
一家人哭哭啼啼看着家中值钱的物什被装箱搬走,往日里养尊处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宅内哭天抢地,宅外老百姓指指点点,也有往日里遭受欺压的拍手称快。
“呸,以前作威作福,挤占我家铺子,报应啊!”
“周家的狗腿子抢了我的田庄,占我了媳妇,我,我报官去!”
“怎么只有这么点,抢来的银钱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