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跟舅舅告状?”萧元河盯着他,看见他无动于衷,觉得他登上帝位也是祸国殃民。
谢湛却不怕,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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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如果舅舅不愿意,那可不能怪我。”萧元河起身,甩袖离去。
萧以镜赶紧跟上。
张绯玉皱眉不赞同道:“四殿下何须如此急躁。”
“绯玉,你们的计划太慢了,我可等不了。徐徐图之自然好,快刀斩乱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看萧元河吃瘪,谢湛心情很好。
萧元河快步走出玉枢宫,沿着回廊埋头往前冲。
“殿下,等等我呀。”萧以镜在他身后单脚跳,手腕还被捆在一起,根本追不上他。
月光洒下,回廊边上的桂花一簇簇的,像金花一样,漂亮又精致,十分应景。
萧以镜一边想办法解开绳索,一边追上去,发现他跑到太医署。
“还好你这没事。”萧元河松了口气,刚才他以为谢湛已经动手了,就怕来不及阻止。
好在没事。
“王爷不用担心,我这周围都是毒物,倒是王爷,今天你喝药了吗?”方星离对于不合作的病人十分严厉,一看就知道他至少缺了两次,“你要是想活久一点,就不要过度损耗你的身体,不要以为年轻就没事。”
他递过一颗绿色药丸子,萧元河接过来,狐疑地盯着那药丸。
“看什么看,你昨天气血翻腾,今天又没喝汤药,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治治就能救你们的命。这种应急的药丸也就几颗,不吃就还过来,我也有点舍不得。”
方星离伸出手去,萧元河一口吞了。
“方神医,帮我看看腿呗。”萧以镜凑过来,小声哀求。
这才发现角落还有一个病号,方星离笑着摇头,“你们真是会给我找事做。”
*
萧元河独自回湫华宫,留下萧以镜在太医署,经过秋水宫后面的无名宫殿时,又想到昨夜那一幕,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唇,心思起伏。
也不知道卫六喜不喜欢那把袖弩,他已经尽力在找最小巧的适合女子用的袖弩,可惜弩箭少了些,等以后再准备多一些,总要让她有自保之力。
她现在应该睡着了吧?
像是想起什么,萧元河低笑一声,飞快回到自己在湫华宫的书房,从窗前笔架上取了只笔,自己磨了墨,挥笔在纸上作画,本来不想画她的,结果不知不觉画了出来。
月光洒在画上,烛火摇曳,明明暗暗,仿佛画中人在眨眼睛。
他弯下腰,细心地在额间点上花钿。
画完放下笔,将画举到眼前细看,总觉得还是活生生的人更好看。
卫六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宫里呢?
而同一时刻,卫娴却是沉入梦乡,晚间见了父母,心中安稳,睡得格外香甜,手里握着母亲新近给她绣的香帕,帕子熏了香,淡淡的艾木香最是安神,全然不像萧元河那样夜不成寐。
第二日醒来时,神清气爽,今日十五,想起需要去给老王妃请安,又有些头皮发紧,不由得想起婚后第二日的情景,当时萧元河陪在她身边。
“王妃,今日挑哪套衣裳?”入秋了,长公主给她做了不少新衣,都是明亮鲜艳的颜色,料子也奢华,尽圆花空心思给这些衣裳熏了好闻的兰花香。
她挑花了眼,只能让卫娴自己挑。
卫娴对穿着打扮并不上心,以舒服为主,随便挑了一件淡黄色云绫锦拽地裙,披着微厚的斗篷,略微打扮就让大家移不开眼。
尽圆尽方都喜欢打扮她,今日还给她画了很好看的花钿。
出门上马车,前往武威王府。
今日中秋节,街上沿着高高的院墙的树上都挂着应景的红灯笼,卫娴挑开车帘往外看,这条街左边三座府宅,右边有三条街巷,巷上多是卖文玩胭脂之类名贵玩物的店铺,也有茶楼饭馆,年节时就分外热闹,来往都是富户勋贵,世家子们呼朋引伴高谈阔论,看到福王府的车驾经过,个个都伸长脖子瞧过来。
卫娴面无表情地放下掀帘子的手。
武威王府今日也热闹,仆从们来来往往穿梭着,走廊堆满礼盒,有些旁支前来请安,老王妃的院子里黑压压一群女眷,众人本来轻声说着话,见到她近来,顿时安静下来。
有些人只是听说过福王妃,并没有亲眼见到,这时候见了,又听过她的名声,还有前几日的谈资,不由于目光闪烁。
卫娴不理她们,只提裙踏上石阶,往里去了。
“孙媳给祖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