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院长二十五岁就成了国际医学界的脑科权威，曾经从阎王手中救过一个国家的女王。
江烼不怀疑传说的真实性，因为他对天才的存在并不存疑。
下车后，顾晟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铃响了半分钟后，对面接听。
“顾先生，院长还在手术台”
“嗯”，顾晟询问，“你们胃肠科大夫哪个看得好？”
那边女性声音客气又温柔，“医院每个大夫都好，就是经验不同”
“舍得割阑尾来了？”
沈青枫嘲笑的话声隔着些距离，顾晟不跟他一般见识，又掀了掀嘴唇，语气没刚才客气，“你认真点，我这边是真有急事”
“胃肠科找胡主任，去十二号楼五病区”
大夫不可能每天都在医院，沈青枫说，“记个电话，你先打过去问问”
“行”，顾晟扭头看江烼，语气明显变暖，“手机备忘录”
“19036…1，止血钳，电刀”
沈青枫说得很快，还不够人点开备忘录。
顾晟对手机交代，“你还是让人发过来吧”
江烼睁着眼看他打扰人做手术，跟他一起说道，“我记住了”
“啊”，Alpha对少年眨了眨眼，挂断电话后还是很难相信，问，“你真记住了？”
“19036…01”，江烼跟沈青枫一样语速重复。
顾晟拇指悬停在屏幕数字6上，语气有些尴尬，“你再说一遍”
江烼手伸到他手机上点了几下。
过程中，少年掌根触碰到了他手背。
像是羽毛在蹭他，轻飘飘的，有点痒。
电话拨通后，对面声音带着困意问道，“哪位？”
顾晟客气说道，“你好，胡大夫吗？”
“嗯”
“我是你们院长朋友”
顾晟搬出来关系，手机那头的声音瞬间提起精神，“您是顾先生？”
“胡大夫今天休息？”
“不休息，顾先生找我什么事？”
顾晟看了看江烼，说道，“我有个朋友，他生病了”
“你们先去办公室等我，我待会儿就到”
“行，麻烦了”
“不麻烦，待会儿见”
说实话，江烼觉得顾晟挺有礼貌，至少尊重医生，完全没有他预想里的‘半小时不到后果自负’智障少爷模样。
通话结束，顾晟才注意到旁边一双眼睛停留在自己脸上。
“看我？是在觉得我笨？”
江烼毫不避讳同他对视，语气轻描淡写，“大多数人类该有的智商，没觉得你们有多笨”
顾晟语塞，好歹自己也是世界名校金融系毕业，之后还以社会人身份拿了另一个名校的生物科技专业的硕士学位。
他跟在江烼旁边往十二号楼走，询问，“你读哪个大学？”
少年语气淡漠，“没读”
“没考上？”，他为江烼感到可惜，原生家庭环境害人不浅。
“成绩还没出”，江烼说出来后，才发觉自己在跟人聊天，最诡异的是：
聊天对象---顾晟。
“成绩没出？”，顾晟诧异，“你刚高考结束？”
江烼点头。
顾晟又问，“你多大了？”
江烼用眼观察前面地上被人牵着的小狗，语气淡漠，“23年的”
顾晟脚步顿住，声音忽然变大，“你不是说你成年了吗？！”
江烼回头，语气烦躁，“人过了十八岁不就是成年”
操。
顾晟想过他年纪小，比自己小两三岁。
可现实是足足七岁。
顾晟：我可真是个老禽兽！
“我二十五了”
江烼也愣了下，疑惑说道，“你们有钱人真的能打肾上腺素红吗？”
肾上腺素红，传说有人用这么个玩意儿回春。
顾晟学生物的，当然也听过。
顾晟眉毛微微弯起，温声问，“你是觉得我看起来还年轻？”
何止年轻，江烼一直以为他顶多比自己大两岁，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每天出门工作就是出去鬼混。
江烼闭口不言，顾晟当他默认。
因为顾晟有职工电梯钥匙，两人去科室就节省了一些时间。
医院里的硬装比网上说的要豪华高档，护士待人亲切，走道里的家属和病人有说有笑，送风口多，吸进肺里的空气清新，有种大森林的味道。
靠着护士站有一个隔离起来供儿童玩耍的区域。
顾晟低下头询问，“你要去玩儿吗？”
江烼视线从那边跷跷板上的四五岁小孩身上挪开，给了他一记目光。
看傻子一样。
顾晟恍了一下，又问，“你不喜欢吗？”
江烼敛了敛眸，语气冷淡，“我坐上去送他们上天花板？”
江烼年纪跟顾辞攸差不多大，顾晟就以为他也会喜欢跷跷板，荡秋千。
顾晟笑了，说，“你开玩笑的时候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