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良言全都喂给了狗听。
草木奇珍响起簌簌声，草尖摇曳连带月华都被震掉了下来，叫人不忍直视，草木生出的月华食之可解百愁，月华娇气难养，万万株奇珍都不一定能生出一滴月华，这满院子草木尖端盛满月华，足以见得主人家有多精细爱护。
小妖兽似乎在刨地，时不时见洒出点泥土，动作之剧烈抛出的泥撒到周围一圈草木上，震得月华全部掉落。
沈越山：“……”
小妖兽虽然不是他的，可确确实实是跟着他进的这座塔院，沈越山默默想着这笔账到底怎么算才合理。
奇珍。
难觅。
月华。
难养。
总而言之，贵且无价。
……
左右看看，主人家居然还没人出来管制，按理说防护这般严密，又打理这般精良的地方不该没人看管。
迟疑一瞬，沈越山上前俯身去抓草木里刨坑的小妖兽，可不能让它继续了，再这样下去不知又要损毁多少东西，及时止损为妙。
“嗷呜~”被抓住命运后颈的小妖兽和沈越山对视，发出嗲里嗲气的嗷叫，眨着紫水晶般的眼，一副乖巧什么也没做过惹人怜爱的模样。
“……”
沈越山沉默。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划过一个念头。
——这么可人的小宝贝能有什么错。
——要不逃吧？
第92章 我不嫌弃你
这个念头只在沈越山识海里转了个圈, 就立马被海浪扑灭，倒不是他不能这么做而是……没必要。
是的。
没有必要。
院子里设有追踪阵法，早在他出现在院中的那一刻就被记录下了神识气息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能被追回来, 所以不用白费力气。
沈越山弹了弹小妖兽的鼻子以示惩戒，“不乖。”
小妖兽“咕噜咕噜”哼唧示弱，眼珠子转动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前车之鉴沈越山自然不可能轻易松手，反倒紧了紧抓住小妖兽后颈的手，避免挣脱。
他绕过小路，小心行至另一边去看被小妖兽刨过的地方，那块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旁边灵物翻飞歪倒，八成都折损了, 被抛出的坑里显出两节鲜红的流苏，流苏往上是被拴在土中不知名的物什上，那物什被泥土掩盖了光辉，只能看亲上面嵌了几个小巧矜贵的五色宝石。
一看到坑里的东西, 小妖兽明显兴奋了不少，嗷呜嗷呜叫的愈发大声, 扭着身躯朝沈越山看看，又朝坑里看看。
沈越山面无表情，“死心吧，我是不会松手的。”
话音未落。
他就感觉手中的妖兽沉了沉，坠得差点让沈越山没站稳, 他侧目看到手中原本还没拳头大的小妖兽, 瞬间变幻身形飞快长大，变得稳重健壮, 面目也随着身形变得威武凶悍起来，身量堪比虎王。
沈越山抓着它后脖的手在半空没动，眼睁睁看着它变幻身形后，后脚稳稳落在地面，后脖皮毛还在他手上。
甚至为了配合他的高度，变成大妖兽的巨型芝麻团后腿还半蹲了点，小心翼翼用眼神打量他，耳朵飞到后脑模样十足心虚。
唯有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眼睛维持着清澈愚蠢。
沈越山沉思：“……”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
变大之后完全脱离了小时候的样子，不像猫，不像虎，反而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狼，黑白条纹的皮毛也成了一身雪白，只有四只脚是黑毛，眉心一条黑线，活脱脱一只大白团。
……没有小时候好看。
似乎看出沈越山对它的不满，妖兽扭扭捏捏朝沈越山谄媚的唤了一声。
“嗷哞~”
宛如老牛犁地。
“好了闭嘴。”沈越山捏住了妖兽上下张开又要叫的嘴，实在不想听到第二声老牛犁地。
难听。
太难听了。
老牛委委屈屈，只好作罢。
趁着沈越山不注意，一下挣脱了拎着后颈的手，飞快朝坑里的东西跑去，变大后刨坑方便多了，两爪子就捞了出来。
沈越山放弃管束老牛，这只不知何物的妖兽过分大只，他管不住，况且他先前神识震荡得厉害，现下才稳定了些不易大动干戈。
揉着发酸的手腕，他看着大妖兽把坑里的东西刨了叼起来，甩甩头甩走了那东西上连带的土，献宝似得奔走朝沈越山跑来。
“咕噜~”
妖兽没张嘴，从喉咙里压出一声沉闷威严的叫声，想把嘴里的东西塞给沈越山，尾巴甩出了残影。
“球？”
沈越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从这只嵌满宝石挂着流苏的竹球上看出了浓郁的灵息和珍贵。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球？”沈越山摸了摸妖兽的脑袋，接过这个球随手又丢回了坑里，妖兽兴奋得追着球跑，又叼了回来，继续眼神期翼的望着沈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