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似乎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的过往。
“司天台的人就不怕你们新帝出了什么意外?”
宿樆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季初时现在有什么打算,他是能算出来,只是不觉得承桑景会一点都不知道,“司天台不是为他存在的。”
说难听点,季初时没了也会有新帝,他又何必担心季初时的安危。
承桑景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若是司天台是为了皇帝存在的,就不会由着晟遇先帝变成那副样子。
“你能算到多久以后的未来?”
宿樆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你信这些?”
“谈不上信与不信。”
宿樆也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了,“你立在我面前,我都不知你心中所想,更何况这天下风云变迁不过朝夕之间,我又怎么会尽数清楚?”
承桑景淡淡地应了声也对,没再多问些什么,他总觉得这先前不问世事的人如今似乎有了不少事情。
“你可以在这里打发时间,季初时过会儿应该会来接你。”
承桑景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没有应声。
宿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你可以看架子上的书,我有事要处理。”
“慢走不送。”
宿樆刚准备转身离开又停下了动作,“你体内是不是有岁寒毒?”
“有。”
宿樆将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上。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见某人欲言又止,就没多问些什么,用刀刃划破掌心,渗出的鲜血慢慢聚在一起,汇成了血珠流到了瓷瓶中。
第47章 血梅
等血滴约莫够了半瓶的时候宿樆就让停下了。
抬手在承桑景的掌心上扫过,伤口就止了血,没了痕迹。
“多谢。”
承桑景也没说不用客气,就去书架边找书了。
宿樆也就没在多说些什么,直接离开了。
他们从时疫出现的地方回到皇宫一连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此时已经渐渐到了初冬。
四周窗门大开,习习冷风吹过,桌边的承桑景不知何时间睡着了。
纪尘把窗关上后,琢磨着要不去给人拿个披风过来。
没等他行动,房间就有了别人的气息,他稍稍敛眉,就看到了出现在承桑景身边的慕非鱼。
没说什么就直接退下了。
慕非鱼把外袍给人披上之后,就坐在人对面撑着脸等人醒过来。
房间烛光大亮,顶端是比外面璀璨些的星空。
晟遇的司天台,他也不是才听说。
因着晟遇在各国实力中排在首位,他先前没少来过,也因着好奇,派人调查过这个特殊的存在。
世人里是有不少人精通医毒蛊术,暗器阵法这些颇有些玄妙神秘的东西,还有少数人可以观测星象,占卜问天。
不过宿樆这个人的存在过于特殊了些。
他有些能耐和容瀛族一些人生来带有的灵力很像,却又不一样。
先前他派人调查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人不问世事,独来独往,世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将他传的神乎其神的,有关他的事情也是信手拈来,结果最后可靠的信息只有名字。
这司天台是从晟遇上上一任皇帝在的时候就建好了的,距今约莫有个四十多年了。
而司天台从建好开始,就只有宿樆这么一个人。
先不论这人先前活了多久,就这么四十年间容颜不改这件事,出现的可能性就为零,可事实就是,这人依旧是四十年前的模样。
世间可没有什么永葆青春的办法,就算他生吃了个容瀛族的人都办不到。
这人也不像幻麋那般,是从容瀛族的人变成人类的。
容瀛族倒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法,那些东西向来只传给首领,外人也没有偷学的机会,没有首领死了可以重来的能耐,学了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只是容瀛族的历任首领中,也没有会和宿樆同分寿命的人。
他后来也就没再调查过,只是如今看来,这人和承桑景还是认识的。
桌边睡着的人睫毛轻颤了颤,隐约有了要醒的趋势。
慕非鱼就将思绪暂时压了下去,弯了弯眼。
承桑景稍稍清醒了几分之后,就觉得身上多了件衣服,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笑眯眯的人,将衣服递了过去,“什么时辰过来的?”
慕非鱼起身接过给人披好,在人身旁坐了下来,“刚到,过会儿得去晟遇的北边查些事情。”
承桑景闻言轻眯了下眼,前些日子南边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之后,他一直派人追查的那些人似乎也往北边去了。
慕非鱼能对那边感兴趣的原因,他大致能想到一些。
慕非鱼察觉到了人的异样,“那边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