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鱼眯了眯眼,没说什么,扯过人的手腕探了探,才勉强将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压下。
承桑景收回了手。
慕非鱼偏了偏头,他知道承桑景不想让他问有关岁寒之毒的事情,无解的毒带给人的总归不会是希望,承桑景不喜欢把事情浪费到这种事情上。
先前这人以为他要取他的命是有别的用处,所以不会在意他死后的事情,如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之后,这人似乎也不在意死后的事情。
他是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只是这人好像不介意独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
世上怎么会有人清醒到薄情。
指尖轻动,灵力蔓延,浅香相随。
慕非鱼将人拉到了怀里,“外面许多花都开了,我带了些给你看看。”
水澈的眸中难得有了些波动,数不清的花轻而易举地堆了满地,也遮了周围的墙,生机仍在,如梦斑斓。
明明谁都没动,却突然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天地倾心,万物失色。
世人常求岁月长久,明明片刻惊鸿最为永恒。
“你是采秃了一个山头?”
慕非鱼轻笑,“还差些,这里放不下。”
他说完就印上了人的唇,温度渐升,爱意如火。
承桑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似乎在生气。
咬了咬人的唇,慕非鱼顺从的收敛了些。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某人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竖瞳,“气些什么?”
慕非鱼脑袋顶的耳朵耷拉了下去,没有移开目光,“没生气,我是在难过,大人打算爱我多久?”
承桑景从人的怀中起开,简单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怎的想起问这个?”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等慕非鱼回答的意思,也没有要回避问题的意思,“我不喜欢去考虑那么远的事,许是明天,许是后天,又或者天长地久,命陨之前,谁又说的准。”
慕非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明天,后天,是范围太过广泛,还是真的有这个可能?”
“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人舍不得。”
承桑景轻笑,流光落入澈水,溅起一片涟漪,“我想也是。”
毛绒绒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不自觉的抖了抖,郁气被悦色替代。
他没在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明明承桑景这人将半年之后的事情都能安排,只是他安排的那些事情和感情无关。
他不是讲理的人,至于这个人的爱意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他所想的事情,承桑景也不会不清楚。
本就不是要争个输赢,分个对错的事,他也不喜欢因着这件事影响承桑景的心情。
第38章 罪魁祸首
虽然承桑景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慕非鱼一直待到夜色袭来才离开。
满房间的花开了一天,消失之后似是还留了些影子。
桌上落了片蓝色的花瓣惹眼,承桑景抬手捡了起来,用指尖捻了捻。
他还不至于弄不清慕非鱼在想些什么。
长生吗?他从未想过。
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他也并不打算在做完要做的事情再活多久。
遇上慕非鱼之前,这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余生于他而言,并不是件坏事。
相反,短暂的时间在他看来更有意义。
他本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
到时候独留那人一个,似乎说不过去。
当然也可以在他死后,让那人服用难情。
只是他舍不得不爱那人,又怎么会想那人忘记他。
烛火映进眸中,添了几分妖冶。
承桑景闭了闭眼,并没有想太久,就早早休息了。
至于说要来的季初时,明明本就没有过来的打算。
离他住的院子有些距离的地方,是季初时的寝殿。
几盏烛火染着些微弱的光,隐约有些森然。
往日立在殿边的宫人如今也没了踪迹。
想来是殿中的人吩咐的。
月色悄悄潜房间,在窗边扯开一片光幕。
正在喝酒的人也没有欣赏的心思,只是瞥了一眼外面轻动的树影。
扯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声中掺杂的东西太多,令人不喜,“既然到了,何不出来?”
话音未落,窗边就出现了个人影。
慕非鱼敛了敛眉,房间内酒气冲天,桌边的人不知喝了多久,却没有醉意。
季初时稍稍眯了眯眼,打量着来人。
承桑景那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他的话。
所以今夜算不得意料之外。
许是命中注定的,房间内的人两看相厌。
二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却又意外的安静。
季初时将手中的酒杯扔到了一旁,“容瀛族的,十几年前,他认识的人也是你?”
慕非鱼已经调查过先前的事情了,这个人先前做过什么,他也清楚,本来是打算杀了一了百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