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沉默了片刻以后就直接离开了。
总觉得他家大人在到了晟遇以后,情绪不太稳定。
承桑景也没有拦他,将手边的花放回了原处以后就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梦,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至于所谓的鬼,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承桑景刚醒没多久,白清衍就到了。
纪尘将人领到客房之后,承桑景慢悠悠的给自己添了杯茶,也没去看进来的人。
不知道那日白清衍出于什么原因给他写的信,只是那信中处处写着是为他着想,所以他们两个还不算撕破脸皮。
“景哥哥到了晟遇之后怎得也不出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外面的那些人胡说?”
承桑景轻抿了口茶以后,才不紧不慢的抬眼看了看他,“外面的人胡说什么了?”
白清衍一噎,随即轻咳了声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不过我母亲前些日子就在念叨着景哥哥了,景哥哥不去看看?”
承桑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他母亲和白清衍的母亲并不是一母同胞。
他母亲是嫡长女,而白清衍的母亲是庶女,家中只有她们两个孩子,倒也情谊非常,和亲姐妹也没差多少。
当年他父亲落难被他母亲救了之后,二人一见钟情,婚姻也顺理成章。
只是白清衍的母亲也喜欢上了他的父亲,此后和他母亲的关系就越发疏远。
当年他到晟遇做质子时,那人就不待见他,将他叫去家里的时候也是绵中带刺,又何必念叨他。
“我身子不适,可不好将病气渡给姨母,晚些我派人登门拜访的,也算是我的心意。”
白清衍见此也没有强求。
他此次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想看看那封信对承桑景有什么影响。
当初他就觉得奇怪,那人让他把信送给承桑景,他就觉得无用,承桑景怎么会在意那信上的内容?
现在看来,也果真如此。
目的达到,白清衍也就没有久待。
又闲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看着人离开的背景,眸色莫测。
只是也没说些什么。
五月初五,晟遇太子季初时登基,举国同庆。
当夜,宫中大摆筵席,一庆新帝登基,二贺新帝生辰。
当今虽然天下三分,只是周边还有许多附属小国,来贺礼的使臣也就不在少数。
夜色登场,宫中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宫廷乐礼,加上一串麻烦的事情过去,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各国使臣开始献礼的时候,承桑景就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被毒蛇盯上一般,惹人生厌。
南邺的国力排在前面,献礼自然也是排在前面的,早就已经过去了。
如今献礼的是晟遇的附属国家。
按理说,没人在这个时候注意他才对。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没去看视线来源于何处。
高台之上的人轻啧了声。
正在献词的人一顿。
季初时轻笑出声,似是不在意自己引起的状况,“既是远道而来,便都是孤的客人,何需这般客套,入座吧。”
那使臣道了谢之后就入座了。
剩下的那些个使臣见此就缩短了祝词环节。
等各国都献完礼以后,季初时随意说了几句,就开始让欣赏歌舞了。
场面不算平静,却也还算和谐。
忽而一道不合时宜的轻笑声响起,吸引了不少的人注意。
那人衣着精致又贵气,是晟遇皇室的人。
季初时的兄弟是不少,关系好的没几个,这种场合想要挑事的,也不会是关系好的。
承桑景淡淡的瞥了一眼,晟遇的大皇子,季凌崎。
季初时是晟遇的三皇子,二皇子早夭,先皇立太子的时候却直接将大皇子越过去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这些年来,季凌崎和季初时就没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那人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冲他弯眼笑了笑。
承桑景面不改色的收回了目光,算是明白了,这是冲他来的。
那人也没让他失望,扬声轻笑,“我记得承桑大人先前在晟遇做客的时候,弹得一手好琴,还和初时的关系不错,今夜好歹是初时的生辰宴,承桑大人不表示表示?”
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季初时也没有去计较他的不敬之罪。
原本热闹的场合一瞬间冷到了极点。
晟遇的大臣各个观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个圆场。
自从听说承桑景要来以后,他们就琢磨不透这人倒底是来做什么的,也向来摸不准季初时的脾气,这要是打了圆场,惹了圣怒,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至于承桑景和新帝的关系好,这谁又说的准呢,他们只知道当年承桑景要回南邺的前一两年,就已经不和新帝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