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景那些银色的印记对他的控制都是瞬时的,他当然可以站起来,可是莫名的直觉在提醒他,对承桑景,用不得强的。
都说薄唇的人大多薄情,又有人说薄情的人动起心来最为专情,可是专情的人心冷起来又最为决绝。
他和承桑景认识的时间还不多,却看的出来,他若真的不顾承桑景的意愿做了些什么,这个人绝对不会给他活着的机会。
他暂时还不想和承桑景结怨,至于原因,他也不想细究。
承桑景转身往偏殿走去,“先跪着吧。”
慕非鱼没应。
承桑景去沐浴了,他如今在承桑景的窗前,离偏殿也不算远,加上听力出众,可以听见偏殿的水声。
这可让人冷静不下来。
承桑景出来的时候,慕非鱼还在跪的板正。
察觉到动静以后,那人朝这般看了过来。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恶狼盯上了。
他原以为,出来以后这个人会直接离开的。
走到慕非鱼面才发现这人还没有冷静下来,闭着眼不肯看他,直觉好笑,既然如此,趁他没回来的时候离开不是更好?
他弯腰在人唇上印了一下,瞬息的功夫就离开了,“倒是听话,今夜就在这儿跪着吧。”
慕非鱼睁开眼看他,触及到那双浅蓝的眸子后轻笑了笑,他抬手用灵力帮人把头发弄干,“那明日,大人会奖励我什么?”
承桑景起身立直,“今夜是罚,自然没有奖。”
“那大人何时会如了我的愿?”
“你为何会以为,你有成功的机会?”
“大人不是还让我活着吗?”
承桑景没有应他。
慕非鱼得寸进尺,“一夜不久,只是若我跪出个好歹,明日大人外出,我该如何保护大人?”
承桑景抬眼看他,“你要如何?”
“我想跪在床上。”
说话的人还带着谈判的姿势,不可一世的强势态度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曾减弱。
承桑景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理他,将床帘放下之后就睡了。
房间安安静静的,灯影依旧。
慕非鱼分出了抹灵力探了探人的气息,确定承桑景睡着了以后才起了身。
他挑开帘帐,看了看睡着的人。
除了那次承桑景昏迷了过去,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承桑景睡着的样子。
这人睡觉也躺的端正,双手叠放,墨发垂在身旁。
慕非鱼弯腰离人近了几分,细细打量了人几眼。
比起这张无可挑剔的面容,他其实更好奇这个人是如何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纯粹的冰是透骨的冷,只是承桑景是璀璨的玉,质地冰凉,却无人窥见其内核。
那天他匆匆离开,却不可否认,他不讨厌这个人。
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他如今,还不想这个人死。
往日也有偏好的物件,都被他摆在了宫中,以供闲来欣赏,如今头一次对人产生这种心思,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容瀛族的人生性无束,他也向来只管自己愿意,不过立在这人旁边,就忘了要做什么了。
既然偏好,总归没有要割舍的道理。
承桑景这个人,只会是属于他的。
身影忽闪,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床的里面。
将人抱在了怀里,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承桑景就醒了,他掀开帘帐,却见慕非鱼依旧跪的板正。
那人察觉到他的目光以后,冲他眨了眨眼,“大人还要吩咐些什么?”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起来吧。”
房间里燃着安神的香,他不算浅眠,也不知这人夜里做了什么。
只是依着慕非鱼的性子,在这里跪一夜,可真是难得。
慕非鱼朝人伸出了手,“我起不来。”
“起不来就继续跪着吧。”
承桑景绕过他去洗漱了,回来的时候慕非鱼已经起来了。
容瀛族的灵力本就能帮人清洗,倒是省事的多。
见他出来以后,慕非鱼朝他看了过来,“大人要去哪儿?”
“皇宫。”
承桑景说完就将一颗药丸服下,他几乎每天都得服药,汤药服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换换别的。
功效都是差不多的,只是看他有没有时间喝汤药罢了。
又抿了口水将药味冲散,承桑景才看了看慕非鱼,“你不用跟着我去。”
“我又没说要和大人一起去。”
“哦。”
慕非鱼:......
承桑景却已经离开了。
留下的人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承桑景进宫以后直接去了小皇帝的寝殿。
君思墨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太傅,今天不是上课的日子吧?”
“你皇叔说,让我来布置些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