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烛向来不如净思会观人心思,可这会儿,他也察觉到他家公子似是对他有些不满。
只他不懂是为何。
待顾慕打开书信看了眼,随后又递给云烛,嗓音平和:“处理了。”他话说的随意,容温抬眸看他,问道:“是——仁昌帝的信?”
顾慕对她颔首。
容温:“二表哥不回信吗?”
顾慕:“不必回。”他话落,握住了容温的手,正欲开口说适才之事,容温却将手从他手中抽开,还往后退了一步:“二表哥——这是做什么?”
她一本正经,看的顾慕眉心微蹙。
容温就与他道:“想来二表哥是误会了,我是说要回上京城看望祖母,并不是要跟你回去。”她说完,见顾慕垂眸看着她,就又道:“待到了上京城,春暖之时,我就和表姐一起去相看如意郎君。”
好在适才云烛过来了,不然就被他给亲了。
顾慕眉心微动,上前一步,他虽是神色温和,可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在迈出这一步时,还是逼的容温又退了一步,顾慕也不再往前,只与她道:“你与安府中人说我是你的好友,你舅母都已亲自过来问我是否娶妻生子了。”
容温:……
还有这事?
容温顺着他的话问:“那二表哥是如何与我舅母说的?”
顾慕神色舒展:“我与她说,我是追着心上人来丹水的。”
容温不理会他的话,又往后退了一步,嗓音含着笑意:“二表哥去找我外祖父吧,我去陪祖母了。”容温知道,这些日子顾慕在丹水根本没闲着,看似整日里找外祖父下棋。
实则,是在与外祖父了解江南这边百姓的疾苦,他前些日子在上京城推行的新法,如今刚在江浙各州府推行。
他在上京城里待久了,如今来了这里,是该了解一番。
外祖父当年是大胤朝唯一的异姓王,虽自来了丹水一直赋闲,却也对这边的官员以及百姓疾苦深感于心。
容温说完,就走远了。
既是过了年关要回上京城,她这些日子该好好陪着外祖母才是。
——
年三十这晚,丹水也落了雪,只是不及宣州城的雪落的大,没一会也就停了,安家如今已是四世同堂,热热闹闹。
容温与安家人一同守了岁。
待过了初五日,便与顾慕一同坐马车离开了丹水。
因着来时走的是水路,容温的气色不太好,回程时便走了陆路。一路上没了宁堔在,倒是安静许多。
容温是坐在顾慕的马车里的,今儿一早,净思就与她说:“表姑娘,这匹马儿昨夜里我就给喂饱了,也不知怎地了,蔫蔫的,怕是走不了多久。”
“不如表姑娘去别的马车坐?”别的马车,还能有谁的马车。
容温今儿一早来了癸水,这会儿也没力气说太多,就坐在了顾慕的马车里,自进了车厢后,她就安安静静的。
顾慕的马车敞阔,他坐在车窗处翻看书卷,容温就窝在最里面抱着汤婆子趴在小几上,马车辘辘出了丹水州。
容温在小几上趴了一会,腹部抽痛的她眉头揪着,比之那回在上京城外的庄子上还要痛,其实,这都一年时日了,虽然一直都在养着,可她的癸水还是不规律。
每回来都疼。
顾慕起初是与她说话的,她只蔫蔫的说着:“二表哥先别和我说话,我没力气理你。”这会儿,他翻了一会书卷,目光就又落在了她身上。
顾慕向她走过去,也不再问她,将她窝成一团的身子抱在怀中,又提起狐裘毯将她给包起来,整个人都包在了他怀里。
只露个脑袋。
容温有些不满他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嗓音轻软道:“我不冷——车厢里的暖笼子够暖和了。”
顾慕垂眸看着她,嗓音温和:“不冷——为何还疼成这个样子?”
这,倒把容温给问住了。
她想了想:“是,身体里冷,不是外面冷。”她不知顾慕能不能听得懂,总之,就是这样。
她说完,在顾慕怀中动了动,随后想要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腹部,可顾慕将她裹的太紧了,就有些吃力。
顾慕眉心微抬,眸光顺着狐裘里鼓起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走,直至容温的手停在腹部,顾慕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里。
容温注意到后,有些羞赧的与他道:“汤婆子放在这里,会好些。”顾慕对她颔首,随后俯身凑在她耳边,嗓音低沉道:“我来给你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