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再是官身?
默了默,容温问他:“就算不再是官身,又怎会无处可去,该待在侯府里养着。”
顾慕平和的嗓音又在她耳边响起:“祖母她老人家生了我的气,将我赶出了恒远侯府,还与我说日后不许再踏入侯府一步,如今,不止无处可去,也是身无分文。”
容温:……?!!
她抬眸看着顾慕的神色里明显透着不信,顾慕瞧出来了,与她说着:“并未诓你,是以,我想来想去,也只丹水的那位故人欠我,欲去投奔她。”
容温质疑他:“二表哥既说祖母将你赶了出来,可能与我说是因着什么事?”她知道的,祖母对顾慕尤为疼爱。
怎会将他赶出恒远侯府?
顾慕不与她说:“至于为何便不与你说了,左右我也还要给自己留些颜面。”
容温:……
她又问:“那,我给二表哥的庄子地契呢?那也值不少银子呢,为何非要去丹水投奔别人?”
顾慕:“自是也被祖母收了。”
容温微微蹙了下眉,不再问他了,垂眸认真的给他的手上药,待到药膏涂抹均匀后,才又问了一句:“是太子干的?”
她语气里带了情绪,顾慕不置可否,只与她道:“大夫说了,修养上月余便可试着提笔,不会有事的。”他的话语里含着宽慰。
容温不说话了,将圆瓶的瓶塞合上,起身与顾慕说着:“二表哥早些歇着吧,”她往窗外看了眼:“我先回去了。”
顾慕未留她:“我送你。”
容温下意识回绝:“不用,你的手——”顾慕没让她把话说完,垂眸给她示意。
容温看着脚下,知他是何意。
伤着的是手,不是脚。
顾慕将容温送到了她住着的院门前,并未走进去,待容温的身影从前院走至后院,消失不见后,他将宁堔住着的屋子看了眼。
前院与后院只隔了一道竹门。
太近了。
他转身回到院中,暗卫上前禀道:“公子,上京城来的书信,二爷说是三公子从南雁三州来的家信里暗藏的。”顾慕从他手中接过,大步走进了屋内。
顾硕在信上言:听闻上京城生变,心生忧虑,二哥若需要,我即刻可带兵回京。
书信的末尾又加了句:我与二哥的私事回头再算。
顾慕走至屋内一张破旧的书案处,提笔给顾硕回了书信:勿动。
第75章
收尾中……
容温回了屋内, 简单用了些晚膳,心中思绪繁乱,叶一见她上了榻倚在迎枕上出神,手中端了碗秋梨汤递过去:“天气干冷, 姑娘用些汤润润嗓子。”
容温回过神, 从她手中接过, 小口小口的用着, 叶一在一旁与她感叹着:“谁能想到隔壁住着的竟是二公子,”她顿了顿:“姑娘见了二公子,沈夫人说的可都是真的?”叶一适才等在抄手游廊上, 并未进屋内。
适才顾慕送容温回来时,她也瞧不见他的手。
容温对她点了点头:“是真的。”她在去隔壁院子的路上心中还不信顾慕真的被人给挑了手筋,想着应是沈夫人瞧错了, 那时她心里的想法也很多。
可当她真的见到了顾慕,闻到了云烛端来的苦涩药味,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手, 骨节间的凸起红肿那般明显, 又如何能不信?
仁昌帝向来对顾慕信任,因着顾慕的琴艺与书画更是在私下里视顾慕为好友, 这件事若没有仁昌帝纵容, 太子如何敢这般作为。
想来仁昌帝会这么对顾慕, 是有着平江王的缘故的。
叶一见她问了这么一句,她家姑娘眉头拧的跟麻绳一样, 宽慰道:“姑娘也别忧心, 只要修养的好, 定能恢复的,就算不能再如从前一般灵活, 日常起居还是没问题的。”
容温将手中端着的秋梨汤递给叶一:“端走吧,我不想喝了。”她话落,自个将迎枕拿开,就要躺下去歇着。
雕花木门突然被人扣响。
叶一也没来得及劝她给用完,就去给人开了门,外面的雪依旧在落,只是小了些,云烛神色冷冷的站在屋门外,对叶一道:“我来见表姑娘。”
叶一对云烛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她对云烛也了解,他向来是一张‘死人脸’,对谁说话都这样,也就不与他计较,与他说着:“我家姑娘歇下了,可是有急事?”
云烛犹豫了下,还是与叶一道:“我家公子又犯病了,我想着让表姑娘过去一趟,看看公子会不会好。”
叶一:……
犯病了?
容温躺在枕上听叶一这么说的时候,漆黑的眸子放大,有些不敢置信,她从榻上起身,披上狐裘抱着汤婆子就要跟着云烛去隔壁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