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檀口微张,阖上了眼眸。
如她所想,阖上眼眸后,滚烫的气息向她奔袭而来,薄润的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因着她檀口微张,直接被他探了进来。
顾慕从她这里离开已是半个时辰后,夜色浓重,窗外古槐树的枯枝被风吹动,似是发出了折断的声响。
容温将身上被他褪下的中衣拢好才开口唤叶一:“端杯茶水来。”她嗓音有些哑,带着几分软糯。
叶一正在往铜兽炉里添鹅梨帐中香,她家姑娘如今不再夜间睡不踏实,也该让这屋里换个气息了,从前处处都是安神香。
她闻言,放下手中的香炉,给容温添了杯热茶端至床榻边,嗓音温和提醒着:“姑娘小心烫,慢些喝。”
容温对她应了声,将杯盏拿在手中小口小口的用着茶水,待一杯茶饮尽,她弯下身子将杯盏放至床边的小几上。
恰巧叶一想过来接走来着,正看到她家姑娘侧弯身子时,身上的中衣领口敞开,连带着里面的水绿色绣鸳鸯小衣也往下缀着。
她看到了——她家姑娘那里的红痕。
雪白一团,缀了红。
如同团团白雪上洒满了红梅。
怕是一时半会都弄不出这么多痕迹。
虽说适才她不在屋内,二公子和她家姑娘在屋里待了近一个时辰,她以为也不过是男女之间的简单亲热。
叶一至今都不知容温在净音院里的那件小衣去哪了,容温自也没把这事与叶一讲,是以,叶一这会儿还认为,顾慕是温润知礼,克心忍性之人。
就算与她家姑娘独处,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
那回她家姑娘从拂金帐回来,亵裤还不给她看,她都没怀疑过什么,只以为是她家姑娘在拂金帐里听闻到男女之事,有些害羞。
如今看来,以貌取人真是大错特错,二公子这般瞧着如清风日月之人也会如此情不自禁——叶一轻叹了声,只把小几上的杯盏给拿走。
待容温坐直了身子,她又走上前,温声说着:“姑娘睡罢,奴婢把床帐给姑娘放下。”她说完,容温对她点了头,钻进了被褥里。
满脑子都是顾慕离开前伏在她耳边说的那句:“等着。”她闭上眼眸,晃了晃懵懵的脑袋。
——
容温晨起洗漱后,再三思忖,还是决定去桂花巷见宁堔。
她给他去的书信他都不回,若不再去见他一面,没准他的命真得留在上京城了,于是,她用过早膳后,就坐马车出了中书令府。
这回没偷偷摸摸的从侧门走,是让云烛给赶的马车,到桂花巷时正值辰时,昨夜起了大风,今儿的天气更为冷寒。
辰时的桂花巷也显得极为冷清。
容温要走下马车时,叶一将她身上披着的狐裘又给拢了拢,嘱咐道:“姑娘就算去了屋里狐裘也别摘下,小心着了凉,我瞧着这天干冷,咱们来时的街道上好几处都结了薄冰,怕是要落雪了。”
容温对叶一应了声,刚打开车门要走出去,就见宁堔从院门里走出来,他神色明朗,对容温道:“来这边吧。”
宁堔没让容温下马车,走在前面让云烛赶着马车去了桂花巷南面的一个三岔路口,随后宁堔看向云烛:“清晨寒凉,屋内我让人准备了茶水,可去暖暖身子。”
云烛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容温。
容温对他示意,云烛便和叶一一同去了院中,这处只剩下容温和宁堔。
宁堔站在马车车窗前,观着容温的眉眼,见她气色尚好,他神色间也舒展许多,与容温道:“我昨日去见过顾中书了。”
容温对他颔首:“我知道。”她顿了顿:“宁堔哥哥,你别再给我送东西了,也别——别去招惹他。”
宁堔看出她的心思:“怕他会对我做什么?”宁堔对容温轻笑:“容温,我不怕他。”他起初是想在上京城里任职,待历练几年再回扬州为扬州百姓谋福祉。
可如今,他只想带容温走,就算得罪了他也没关系,男儿只要心中有抱负,去哪里都可以为百姓做事。
容温有些无奈,问他:“宁堔哥哥到底想做什么?”她虽有猜测,却不敢确定。
宁堔与她直言:“容温,你也别怕他,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像在扬州帮你逃婚时一样,再帮你逃一次婚。”
容温:……
宁堔见她蹙眉,解释着:“我这几日打听了一下他的心性手段,也试探过他,只要我能带你出了上京城,他不一定会命人大江南北的去找。”他昨日与顾慕说容温的心意时,看到顾慕明显的怔了一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