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口舌发干,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好像你认识我以后,总是为了我受伤。”
她上好药,低头呢喃:“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也不知这次多久能彻底养好。”
“晚晚。”郎君忽然张口,声音异常地缱绻,还带着蛊人的沙哑。
秦归晚放好药膏,正用帕子擦手指,听到他的呼唤,抬眸回道:“怎么了?”
“晚晚,我想……”
“小心!”
马车陡然剧烈颠簸起来,整个车厢忽然往旁边歪去,冰盆里的水全部溅了出来。
眼见着秦归晚毫无防备,身子直直磕向了身侧的方桌。
顾濯缨扑上前直接将她环在了怀中,随着马车的颠簸滚到一侧,后背狠狠撞到了车壁上。
他颤了一下身子,额角青筋骤跳。
“你碰到了哪里?”秦归晚被他护在身下,毫发无伤,见他面色不对,鬓角渗汗,忙出声询问。
“哪里都没碰到,没事。”顾濯缨松开手,刚想起身,还未动弹,马车又猛烈颠了起来。
郎君的嘴巴猝不及防地压在了身下窈窕人儿的樱唇上。
双唇相贴,秦归晚猛然瞪大眼睛。
二人齐齐僵住了身子。
第203章 孤身
顾濯缨的脑袋嗡了一下,里面好像有根弦断了。
他想到了那日在沈家中药,跌跌撞撞跑进郁秀院,恍惚间浅尝海棠花露的感觉。
他着魔一般,想要攫夺更多。
郎君的气息强横地侵略进来,在唇齿间游荡徘徊,吞噬了她口内所有的空气。
她的脑袋霍然炸开,一瞬间思绪全部空白。
“世子爷,你们没事吧?”路绥的声音在外面骤响。
接着就是低声的抱怨。
“谁这么缺德,居然在路边放石头,马车跑这么快,根本来不及勒马,方才差点翻了车。”
马车内的两个人被拉回思绪,俱是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顾濯缨手忙脚乱放开秦归晚,坐起身子,张口就是一句心虚又小声地道歉:“晚晚,对不起……”
未经允许,私自亲吻了她,实在过于轻佻放荡。
秦归晚面红飞云,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坐到一侧,别过脸,声若蚊蚋。
“我不怪你……”
言毕,车内忽然安静了,气氛陷入了凝结。
两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烫意在脸上久久不散。
路绥迟迟听不到马车里的回应,有些担忧,勒住马,掀开了帘子,“世子爷,你们没受伤吧?”
发现两个人各坐一侧,皆是耳红如滴血。
他惊了一瞬,眼神挪到了二人的唇上,眉毛扬了扬,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火速放下了帘子。
马车又开始慢悠悠前行,行驶得比方才平稳许多。
车里的尴尬气氛越来越重,二人局促地呼吸发热。
顾濯缨仰头望着车顶,生无可恋。
他当初为何同意留路绥当随从?
就这样走了两刻钟,顾濯缨的呼吸总算趋于平复,他最先开口打破平静。
“青枝和沈二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青枝,所有的尴尬和局促都没了,秦归晚幽幽回道:“若是青枝愿意,等她生产完出了月子,我支持她和二郎一起回京。”
沈晏之坚持留在箕城,沈家不能无人,沈从蓝必须得回去。
况且他现在已经恢复清醒,总要重新读书考试,不可能在箕城久待,回京是理所当然。
到了这一步,沈晏之不会再做出拿青枝威胁她的事。
青枝和沈从蓝情投意合,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让青枝陪伴自己,强行拆散二人。
顾濯缨颔首,“也好,沈二的人品,我能担保,青枝跟着他回沈家,绝不会被辜负。”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青枝是你阿妹,沈二敢辜负青枝,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我相信二郎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对于沈从蓝的品行,秦归晚一直深信不疑。
虽是一母同胞,但他干净温良,完全没有沈晏之的自私凉薄。
话题扯到了沈从蓝身上,顾濯缨说起了自己和沈从蓝之前的趣事。
秦归晚讲到沈从蓝痴傻时,知道她生病不舒服,眼巴巴地跑去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瓦狗玩物送给了她。
说起来,她倒是挺喜欢那只小瓦狗,憨态可掬,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可惜,离开沈家时她没法带走。
顾濯缨眸光的惊喜一闪而逝,不过他并未接话。
讨论完这事,秦归晚又说起自己回去的安排。
她被抓后,青枝悲伤欲绝之下差点小产,山茶糕营生早就停了。
青枝下个月中旬就要生产了,她现在无心再做什么生意,回去后专心照顾青枝的身子,待青枝生产完,再慢慢规划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