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扇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笑道:“主子,梦都是相反的。”
“您不必担心。”
“府医一早给大公子换药时,说他很快就能下地行走了。”
秦归晚眸中泪眼点点,坚持要去亲眼看看。
阿扇给她洗漱穿戴好,陪着她出门,到了雨涛院外,小厮说贺夫人这会也在。
秦归晚僵了一下身子,自觉站在院外门止步,让小厮进去汇报一声。
贺妙心每日一早就会来雨涛院,今日也不例外,这会正在内屋陪着沈晏之嬉笑说话。
听完小厮汇报,她立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攫着沈晏之的脸。
“表哥,你上次训斥秦姐姐一顿,说不想看到她,她吓得几日没敢来这里。”
“想来是担心你的身子才过来的。”
“外面那么冷,要不,你让她进来吧。”
沈晏之怎能看不透贺妙心的心思。
若不是贺家还有用,他一刻也不想让贺妙心多活。
“让她滚回去,我不想见她。”
“表哥,你就让秦姐姐进来吧。”贺妙心拉着沈晏之的手轻轻晃了晃。
沈晏之冷着脸,坚持不许秦归晚进。
贺妙心顺势而下,柔声道:“那我出去亲自给秦姐姐说一声。”
她聘聘婷婷挪出屋,走到院门外,看到了打着伞,一脸焦急的秦归晚。
长长叹口气,上前道:“秦姐姐,表哥这会心情不好,不想见其他人。”
“我怎么劝都没用,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
秦归晚丧气垂头,闷闷不乐地问:“夫君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见她好像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贺妙心嫣然一笑。
“表哥恢复得很好,秦姐姐不必担心。”
“我昨晚做了噩梦,梦到夫君的伤势忽然加重了。”
秦归晚伸长脑袋往院内望了一眼,恋恋不舍收回眼神。
“既然他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她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看书上说,今日是大楚小年,去庙里烧香特别灵,我想去给夫君求个平安符。”
贺妙心抬头看了看这鬼哭狼嚎的天,莞尔而笑。
“既然秦姐姐有这份心,我自然不能阻拦。”
和二房决裂后,大房这边都是她在当家,她当即让人去安排马车。
阿扇劝秦归晚别出门。
一来大雪天容易受寒,二来外面实在不安全。
秦归晚却说:“我一想到昨晚的噩梦就后怕,不去庙里求个符,我心里不踏实。”
“天冷不怕,咱们乘坐马车去,又不用行走。”
“安危也不必担心。京都人都知道我在沈家不受宠,又是个病秧子,稍有不慎,就可能旧疾发作丧命。”
“咱们之前出门几次,你看哪个刺客盯上我们了?”
见她一再坚持己见,阿扇想到她身子不好,不能心郁,只好放弃劝阻,随她回郁秀院,开始准备汤婆子等物。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自己身上和秦归晚身上分别装了药丸。
正在收拾间,青枝来了。
见她们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微诧。
“这么大的雪,你们要去哪里?”
秦归晚道:“我想去庙里求个符,阿扇说这里的清凉音寺香火很旺,烧香特别灵验。”
“去那边来回也就一个时辰,不算太远。”
“真的吗?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青枝喜出望外。
“我去给二公子求个符,求佛祖保佑他能早日恢复清醒。”
“你看看你现在。”秦归晚捏了捏她的脸,嗤笑道,“整日张嘴闭嘴就是二公子。”
青枝被她打趣得满脸通红。
阿扇捂着嘴笑道:“主子,您让青枝姨娘同去,路上刚好能陪您聊天。”
秦归晚颔首同意。
马车准备好,几人上车,冒着风雪出了沈府大门。
*
贺妙心安排好秦归晚的事,又回去陪沈晏之。
“打发秦氏怎么这么久?”
沈晏之漫不经心地问:“是不是她出言顶撞你了?”
贺妙心皱了皱鼻子,娇嗔道:“表哥,不许你把秦姐姐想的这么坏。”
“她才不会口出恶言,只是昨晚做了噩梦而已。”
话音刚落,丫鬟送进来一碗白嫩滚圆的浮元子。
汤上撒了一层嫩黄的干桂花,闻着清香扑鼻。
桂花飘在涟涟清汤上层,好像揉碎的金箔纸,随之微微波动,煞是好看。
贺妙心接过碗,坐在榻边,舀起一颗喂到沈晏之唇边。
“表哥,今日是小年,这浮元子你一定要吃两颗。”
沈晏之还在想秦归晚的噩梦,颇为担心。
胡乱吃了一口东西,问:“她做噩梦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何要跑来我的雨涛院来?”
贺妙心垂眸,又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再次喂给沈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