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敛眸,出声问。
这是她最担忧的,那些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无疑是在告诉她,没她想的那么容易……
凌渊微微沉凝,想着半个月前,看到的…混乱不堪的皇都,那些人,如今自身难保,倒也很难会找上来。
更何况,那边有义父挡着……
“大概……十年之内都不会找上来。”凌渊说着,看向宁夏。
宁夏微怔。
…
屋内——
站在窗台边的小少年,只穿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浅色的琥珀色瞳孔,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眸底一片寒凉。
明明冷得能把人冻僵的天气,为何,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凌义垂眸,看着冻得发红的手心,一阵寒风呼呼从窗户外吹拂进来,衣着单薄的他,丝毫没有触感……
站着窗沿前边许久,凌义敛下眼眸,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闪烁。
忽然,脑袋传来一阵刺疼,针扎一般,钻心的疼……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下去,明明感觉不到寒意,身体却开始打起了哆嗦,点点的疙瘩冒起,汗毛倒竖。
头疼欲裂……
第218章是梦么?
“咚咚——”
屋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咔哒——”
未落锁的房门被打开,凌博单手拿着装好象棋的盒子,脸上带着好看的笑。
白蔹跟在身后。
凌义几乎是在两人走进来的瞬间,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淡然抹去,随即转身,看了过去。
凌博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台边,只穿了件单薄里衣的凌义。
两扇窗门被推得大开,外面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不停的顺着窗户的缺口,落到屋里来。
满室刺骨的寒意。
凌博冷得打了个哆嗦,“凌义,你在干嘛?”
他快步走来,将窗户关紧。
凌义不动声色撤开两步。
“有些闷,打开来透透气。”
凌博关好房门,转身,看着凌义,神色有些古怪,“你怎么穿那么少?”
“我要休息一会儿。”凌义面不改色,提步走向床沿,掀开被窝,整个人缩到厚实的被窝里头。
“你别睡太久,待会儿天黑了,娘亲说要放鞭炮。”
凌博微微皱眉,心里有些怪异。
但今晚要守岁,现在睡一会儿,倒也没什么……
房门重新被合上,屋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躺在床上的凌义,神色怔松,望着陈旧的屋檐,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头疼得厉害,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那一块块碎片化的记忆,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这是他失落的记忆,如今他都记起了……
…
天逐渐黑沉下来,外面鹅毛般的大雪,转至小雪,天空之上,无星无月,黑沉沉一片。
小院外,那张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糕点、小吃,几个小家伙,围在桌边,吃着小零嘴,不亦乐乎。
栏杆上挂了一圈红红的鞭炮,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鲜艳。
“你哥呢?”
宁夏见四个小家伙凑一块,独独少来凌义,心里头莫名沉了一瞬。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凌博闻言,望了过来,说道,“他说睡一会儿,现在还没起,需要我去叫他过来吗?”
“我去看看,你坐着。”
宁夏示意站起来的凌博坐下,自己转身往屋里去。
宁夏刚走到堂屋,便撞上迎面走来的凌义。
凌义身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脖颈上围了一圈白色的毛绒绒,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白嫩,长长的眼睫毛搭在眼睑上,微微低垂着,遮掩了眸底的异色。
他微微抬眸,便看到站在堂屋里的宁夏。
“抱歉,多睡了一会儿。”
凌义歉然的声线,微哑,似乎刚睡醒的声腔。
“没事。”宁夏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脸色有些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还困,待会儿清醒些,便好了。”凌义眨了眨眼睛,神色微淡,浅声解释。
随着最后一根香燃尽,鞭炮的绳线点燃,鞭炮声震耳欲聋,夹杂着孩童的嬉戏声。
整个院落,闹哄哄的,热闹不已。
宁夏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一叠红纸包裹着的铜钱,一个一个派了过去。
“给你们的压岁钱,好好拿着,又长大一岁,接下来的一年,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谢谢娘亲!”
小凌安捏着手里的红纸,脸上笑开了花。
凌天也是满脸笑意,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燃尽的鞭炮。
裹得严严实实的凌云,露出圆圆的脑袋,捏着手里装着铜钱的红纸,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脸颊染得红红的,一双黝黑的眼睛,满是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