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到这里,邹姨娘若再想不明白,仍要做那背锅的,徐宁也无法了。
反正她们母女情分本就淡,水一冲就没了,如今就当到头了。
“该说的我与姨娘都说清楚了,你若不听,将来受了罪,只别来求我,我也不管的。”徐宁最后将她一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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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中秋将至,听闻沈老太太在苏州的好友替她送了好些螃蟹来,赏了一圈下来,还剩不少。
恰逢此时庄子上的人送了各个品种的菊花到沈家去请她赏玩。
沈老太太好客,又最喜热闹的,嫌家里不够尽兴,便在小儿子的撺掇下,下了帖子,请陈家、张家和徐家的人一同到庄子上赏菊吃螃蟹。
沈氏听闻后,火急火燎地回了趟娘家,不知在娘家出了什么事,半日还没到就回来了。
听西岭园的人讲她回来时脸色不大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珍珠和奶妈子都在劝她想开些。
等到中秋前一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往沈家在京郊的庄子去了。
行了大半日,赶在日落前到了沈家庄子上。
沈家是大户,沈老太太又曾是家中独女,当年嫁给沈家老太爷时,陪嫁可谓是比那些个公主郡主还多,据说这处庄子就是她的陪嫁。
只住的地方就占据了几百亩地,大得稀奇。又依山环水,别致安静,无论是避暑还是赏花游玩都再适合不过的。
因要过来,沈家那边早早就派了人来安排妥当了。
徐宁随温明若同徐老太太住一处,徐琅徐珠虽沈氏住一处,因张家老太太没来,陈家老太太又早早过世了,其余姑娘或随了自家母亲,或家中姐妹住一处。
男人们在外院,自有安排,各处门又派了人看守,进不到内院来。
徐宁几人进了小院,各自收拾一番,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众人正不知如何安排时,沈家庄子上的人就送了饭菜来,还道:“我家老太太说,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诸位定是累坏了,今儿就不摆席宴客了。”
领头的老妈子笑呵呵地交过食盒,又道:“让婢子同客人说,今儿就请客人们随意,将就将就,好好休整一晚,明儿才是重头戏呢!”
徐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笑道:“你家老太太费心了,只怕过会儿还得劳你们替我跑一趟,好生谢一谢你家老太太的……白露,拿几百钱来,拿给她们打酒吃。”
白露答应,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几个荷包塞给了来送饭的几个仆妇手里。
那些仆妇千恩万谢过,方告辞走了。
那头霜降、叨叨和陈妈妈在说话间,已将三个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
徐宁和温明若扶了徐老太太过去,见汤是山药鸽子汤,汤色浓白,不见油脂,其中点缀着几颗枸杞,正适合身子骨弱,又不宜大补的人。
另有一道水果甜汤和三道荤素搭配的小菜,多以清虚补劳为主。
虽说是将就,可从配菜到装盘,都是用了心的。
赶了大半日的路,三人都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又说了些话,方回屋各自洗漱睡下。
徐宁刚刚睡沉,又让陈妈妈推醒了。
她披衣坐起,脑子还未彻底清醒,就听陈妈妈道:“姑娘,人找到了……”
第70章 衷肠
徐宁一听,人也精神。
话也不等陈妈妈说完,就翻身下了床,胡乱套上了衣裳,就悄悄出了门:“父亲呢?”
“婢子让叨叨过去递消息了,”陈妈妈一面说,一面仔细扶着她往外走,“怕人发现,婢子也不好打灯笼,姑娘小心脚下。”
徐宁点点头,脚步并未慢下来。
因她们早早就有打算,到沈家庄子上时,陈妈妈跟叨叨就借搬东西的功夫,将各处都熟悉过了。
哪怕眼下天都黑透了,又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见,陈妈妈也能领着徐宁去她要去的地方。
外院和内院的必经之路上,叨叨守在那儿,等了快小半个时辰,徐宁和陈妈妈才赶到。
“怎么样?”徐宁上前问道。
叨叨亮出手中的钥匙,压着声音谨慎道:“守门的都让婢子打发了,这会子没人在。”
徐宁点点头,让她赶紧去开了外院连接内院的大门。
那门一开,外头就窜进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徐宁将脸一揉,堆上一个介于担忧和着急之间的表情:“父亲……”
刚出声喊了那人影一声,她就又住了嘴,脸沉了,语气也冷了:“父亲是生怕太太不知道的?”
进来的不止徐由俭一个,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还是徐宁最不愿见的人。
张沉云慢腾腾地跟在徐由俭身后的,面对徐宁的质问,并不见慌张,仍一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