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叫孔夫人知道了。孔夫人为绝了孔姑娘的心思,迅速与徐家订了亲。孔姑娘不愿意,想法设法出府,想叫张兄带她走,可张兄不敢,怕毁了孔姑娘的名声,也想结束了这段关系,曾劝孔姑娘嫁于徐大人。可他二人两情相悦,哪里容得下旁人插足?”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张兄被孔公子打了一顿,还被陈大人关进了刑部,出来后得了徐大人怜悯,在徐家养伤。再后来草民就听到了他的死讯……我怕他死得冤,也想替友人讨个公道,私自进了他屋里,翻得证物出来!”
何绍光倒像是情真意切,真想为张复伸冤,说话间眼也红了,重重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大人,若张兄真是有图谋要绑走孔姑娘,会连如此重要的定情信物也不带走,留在家中吗?会连一件衣裳也不收拾吗?他分明是走得匆忙,根本来不及收拾!”
他又转头瞪向孔乘,啥都往外说:“依草民看,倒像是张兄被孔姑娘绑走的!”
“胡说八道!”孔乘大怒,指着何绍光又要冲上去打人,“你要再敢诬蔑我妹妹清白,我现在就送了你去见张复!”
何绍光立即叫道:“大人您看,公堂之上,当着几位大人的面,他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张兄就是被他故意灭的口!”
孔乘快要气死了,那边伯爵的脸色也不好看,紧紧盯着何绍光,目光几欲吃人。
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孔乘!你……”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见京兆府尹……府尹大人!府尹大人!草民有要事回禀大人!”
不待府尹大人将话说完,外头忽然又传来几声哭喊。
堂上听得不真切,京兆府尹又叫来衙差出去询问何事。
衙差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绿裙丫鬟上了堂来。
陈伯礼看了一眼,刚对徐停说了一声瞧着眼熟,华英伯爵就腾地站了起来:“春杏?你……你怎么再这里?”
那叫春杏的瞧见华英伯爵和孔乘,忽然两眼一红,跟着眼泪就如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她两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伯爵的衣摆祈求道:“老爷……您、您就饶了张公子吧……姑娘、姑娘她、她已经……没了!”
说罢,趴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你、你说什么?!”伯爵脸色一白,满是难以置信。
他想蹲下来问清楚,可眼前一花,竟是无力地跌坐回来圈椅里。
孔乘叫了声“爹”,一面将人扶住,一面又去问春杏:“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姑娘知道张公子没了,受不住打击!就、就……”春杏嚎啕大哭起来,“就撞了柱子!”
第578章 他姓白
从京兆府尹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陈伯礼与徐停一时谁也不曾开口,出了衙门,就上了同一辆马车。
徐停先上去,撩起帘子一看,才见里头有个五花大绑的人,他嘴被堵了,发不出声,只能惊恐地盯着徐停,呜呜咽咽地求放过。
“这是什么章程?”徐停回头看了陈伯礼一眼。
陈伯礼上了马车,推着他坐到里头去,又吩咐车夫往刑部去:“你不是说那日在王家后院,还有第三个人在偷听?我瞧这人白白净净的,倒像是谁家的小馆,实在不像张复大哥,就派人在他离开时,拦了他的去路,想请他到刑部去坐坐。”
徐停将眉一挑,不置可否:“你这请法真别致。下回你若派人来请我,我是不敢轻易跟着去的。”
陈伯礼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你不曾犯法,我何故请你到刑部去?还是说景仪承认自己犯了那不该犯的事?”
“大姐夫,”徐停忽然这样称呼他一声,“我若犯了法,那你便是从犯,你可明白?”
陈伯礼虽是徐停大姐夫,但其实在认识徐琅之前,陈伯礼就先与徐停相熟了。
他二人又是不在意那些礼节的,寻常都是以“字”相称,若叫了“大姐夫”要么有事相求,要么心怀鬼胎,要开始坑人了。
就好像裴衍称呼他二人,也从不叫“大姐夫”或是“二哥哥”,都是称对方的字。
虽说被裴衍称一声“二哥哥”怪吓人的,但徐停其实还挺想瞧一瞧这吓人的场面。
陈伯礼闻言,要笑不笑地看着徐停不接话了,徐停也盯着他笑。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就那样一路盯着对方笑到了刑部,直把那被绑起来的“假大哥”吓得打了好几个尿惊!
过来之前,陈伯礼就遣人回来与刑部的人打过招呼,说是一会儿要过来审个人。
刑部这会子便也不问他做什么回来,只放了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