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霜降低低惊呼一声,将徐宁唤回神来,听她小声道:“那可是皇宫,谁、谁这般不要命了?”
方家圣眷正浓,方贵妃虽丢了孩子,但李鹜会因此更加怜惜她,即便仍旧比不过皇后,她眼下所拥有的一切也还是不会变。
刺杀她的人,不是被刻意安排,就是想不开。
徐宁道:“此事同我们没有关系,不必惊慌,也不要四处宣扬。无论什么结果,圣上自有裁夺!”
宁国公府今日有喜事,大门处热热闹闹的,全是来贺喜的,马车来来往往,将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霜降将帘子半撩起往外看了看,低声道:“平日里也不见二老爷同谁往来,没想到三公子娶妻时,还来了这样多的人。”
徐宁道:“这些人里头不知多少人看的是裴老太爷和裴家的名声。”
真正来恭贺道喜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
徐宁收回视线,吩咐车夫:“绕路,走侧门。”
车夫答应一声,又将马车从府门前驱走,绕了一段路后,从巷子里穿过,将马车停在了偏僻的侧门处。
徐宁下了马车,扶着霜降的手进了门,正见不远处有丫鬟经过,她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丫鬟面上带着无忧无虑的喜色,小跑上前来问安:“大奶奶。”
徐宁道:“我在前头的院子里,你去寻闻管家来一趟。我有事寻他,叫他快些过来一趟。”
丫鬟“欸”一声就匆匆跑了。
徐宁到前头院子等了片刻,闻管家就匆匆来了,大约是怕她等急了,跑了一头汗。
徐宁等他一口气喘匀了,才吩咐道:“晚些等宾客们都散了,就将大门和各个侧门都关了,除了爷们上下朝,寻常其他人若无要紧事,就不必外出了。若有人拜访,也非要紧事,就让门房处寻借口挡了。”
闻管家擦着汗,连连答应下,又问:“老奴都记下了。只是……老奴斗胆问大奶奶,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徐宁看了看他,又笑了一笑,道:“没什么,你只这样做便是,若有人不服,或问起原由来时,只叫他来问我。”
说罢,带着霜降一径回了行云阁。
*
此时,储秀宫。
荣贵妃伏在贴身侍女的怀里,吓了个花容失色,满脸泪痕,而离她不远的地方,倒着一个着湖绿衣裙的宫女。
宫女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在她身下蔓延,染红了她了衣裳,连湖绿这样的颜色都变得妖异起来。
而她双眼睁得圆圆的,眼珠凸起,写满了不甘心。
此人正是徐宁方才在储秀宫外碰见的那个宫女!
因小产的关系,荣贵妃本就带了几分弱不禁风,如今被这样一吓,更是满脸苍白,平日里骄傲的人,如今好似一朵小白花。
侍女紧紧搂着她,低声安慰着。
这时,有宫人急急进来回道:“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荣贵妃一听,美目轻轻一眨,泪水就滑了下来,她立即站了起来,就那般苍白着脸,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
宫人刚刚打了帘子,正要供李鹜和叶姩进去时,荣贵妃就扑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她哭道:“皇上,救我……有人要杀臣妾!”
李鹜揽着她,垂目一扫,见她光着脚,又打横将人抱起来,道:“别怕,朕来了。”
第366章 认罪
叶姩站在他们二人身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仍是懒懒的,淡淡的,又不言语,好似置身事外。
荣贵妃哭得眼泪不止,趴在李鹜肩头,透过眼中的水汽看了看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叶姩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李鹜抱着荣贵妃进了内殿,轻柔地将她放在卧榻上,又牵过被子替她盖着。
他抬眼时见她正委屈地看着自己,又伸出手去在她脸侧抚摸了一下,难得露出一丝温柔之色:“别怕,朕在这里,无人敢伤你的!”
荣贵妃在锦被之中,双目含着泪光,又看向了站在李鹜身侧的叶姩,低声道:“可是,臣妾听说那是皇后姐姐的人……”
把自己当木头一样无动于衷的皇后娘娘终于有了反应,她先看了荣贵妃一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死透了的宫人,忽然笑了笑。
叶姩轻轻点了下头,应道:“嗯,是臣妾宫里的人。”
荣贵妃瞧见她嘴角那抹笑意,感觉不大好,暗暗皱眉,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懂她过。
李鹜听见这话,眉心直接蹙了起来,不悦地扫了叶姩一眼,沉声道:“你倒是忍得快。”
叶姩收起笑意,又垂下眼来,脸上不见半点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后退一步,在李鹜跟前跪下,道:“臣妾认与不认,她都是臣妾宫里的人。臣妾不知她为何要刺杀荣贵妃,但臣妾在此事上难辞其咎,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