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氏开口,徐老太太又道:“你只安心等着,让她们姐妹说话去,明儿你定能知道四丫头这样排斥这门亲事的缘故。”
沈氏没办法,只好在岁寒斋里焦急的等着。
此时,秋暝山居,徐宁也从徐琅嘴里得知了缘故。
沈氏前头想撮合徐珠与沈家三房的一个公子,但因沈家三太太瞧不上徐珠,自然没成。
但不管怎么说,沈氏也是沈家三太太的小姑子,不好把人得罪狠了,便迂回的将她娘家侄儿介绍给了沈氏。
沈氏远远的见过沈家三太太的侄儿,是个模样清隽之人,待人也温和有礼,瞧着没什么问题,还当他是个会疼人的。
沈氏并不放心,又去同他母亲接触过了,才知他母亲也是极其知礼的,温柔又不失耐心,很好相处,就是徐珠那破脾气她也能包容。
沈氏便对此十分满意,有些想答应这门亲事。
谁想她刚与徐珠提了提,徐珠就大吵大闹起来,还说不疼她,嫌弃她不如徐琅聪明,要把她当麻烦丢掉!
母女两个脾气都不好,吵起来都口不择言。
徐珠怨怪沈氏不该生下她,沈氏一怒之下给了她一巴掌,打得两人好几日不曾说话。
徐宁听白了,奇怪地将在温明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徐珠看了好几眼,忽然道:“四妹妹,你这般排斥这门亲事,莫不是心里还记着那姓孙的?”
徐琅闻言,脸色一变,立即就要站起来。
徐宁忙将她按住,示意她先不要动怒。
孙远瞻,当日在徐家家学读书,想借徐珠之名攀上沈家的穷苦书生。
但其实是个斯文败类。
后来徐宁将计就计,让沈家姑娘稍稍对他示好,他果然就要弃了徐珠,攀上沈家的人。
之后徐宁打听过他的消息,没了沈家帮忙,以他科考的成绩,并未谋得什么好差事,如此在西南边做事,多少有些不被重用。
徐宁以为徐珠脾气不好,但是个重情谊的,一直忘不了此人。
谁知徐珠自温明若怀里抬起头,挂着满脸水光,茫然问:“姓孙的是谁?”
徐宁:“……”
是她多心了。
她想了想,又道:“既不是忘不掉这个姓孙的,那便是你三舅母娘家有什么问题了?”
第359章 草,一个人
一开始徐珠并不说,在温明若怀里大吵大闹,一会儿说沈氏不疼她,一会儿说徐琅也不疼她,一会儿又说徐家上下没一个人瞧得起她。
徐由俭不必说了,徐老太太只疼徐宁和温明若,还指控徐停看大家都一样,并不偏颇谁,但他心里只把徐宁当做妹妹,其他人就只是其他人。
更是控诉徐宁记恨着之前私闯家学的事,恨死了她,只是看在徐琅的面上,才耐着性子跟她说话。
要不然她就会跟徐妤一样,被撵到庄子上去,死了都没人知道。
温明若更是不把她当回事,从来不把她当姐妹。
还道自己在徐家,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是根无人搭理的野草,连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
徐琅气坏了,要不是身子重多有不便,恨不能撸着袖子,同沈氏一样,扑过去给她一巴掌。
她指着大吵大闹的徐珠,气道:“你说我们不疼你,你倒摸摸自己良心,这家里除了父亲,哪一个人不是由着你任性胡闹?!要不是你三姐姐替你兜着,上回便是姓孙的那件事,祖母也能扒掉你一层皮!”
徐珠在温明若怀里抽抽噎噎,又口不择言道:“要不是她,我这会子早离京了,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
话音未落下,徐琅便手疾眼快地抓过边上的茶盏,直接砸到了徐珠脚边。
她阴沉沉地瞪着徐珠,压着怒火,道:“住嘴!”
徐珠霎时噤声,如同鹌鹑一样缩在温明若怀里不敢吱声了。
徐宁按住徐琅,低声劝她慢慢呼吸。
过了一会儿,徐琅情绪才重新平复下来。
徐宁在她身旁坐下,看了徐珠一眼,虽说她不至于为了家学那点事记恨她,但确实对徐珠没什么感情。
许多事情不过是看在她是徐琅亲妹妹的份上,多关照些罢了。
她想了想,又看向抽抽噎噎的徐珠,问道:“你三舅母娘家同沈家比起来,门第确实是要低下,但同徐家却是差不多的,如今瞧着比徐家还要好些。你又说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并不是忘不掉那姓孙的,那便是心里有其他人了?”
徐珠咬着牙,将头一扭埋进了温明若怀里,不吭声。
温明若拍了拍她的背,顺着徐宁的话道:“若真是如此,四妹妹你更该说出来的。舅母那样疼你,若是个好人家,她定是愿意去帮你提亲的。你什么也不肯说,便是我们想帮你也不知如何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