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们温柔熨帖的大奶奶,脑袋是榆木做的就罢了,还没眼色,几次断了人话头。
霜降又道:“如今姑爷也回来了,无论之前是什么原因,他都是打算陪姑娘回去的。姑娘心里便是有气,也不该说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才是。您让着急赶回来的姑爷听了,心里如何好受?”
徐宁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很理解:“我几时生气了?再说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说了,他既有事情要忙,就忙去。比起回门这样的小事,自是政务重要的。”
霜降道:“姑娘方才为何不将最后一句说出来?偏说那样引人误会的话……唉,姑娘您再等等,婢子去同姑爷爷解释解释。”
“不许去!”徐宁把人叫回来,“让他歇着,我们自己回去。”
说罢,放下帘子,重新回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徐家。
霜降便是再想当和事佬,也只能放弃了。
行云阁。
裴衍腿长,步子又大,长随紧赶慢赶才追上他。
他二话没说,拽住裴衍的手就往外拖:“爷您快追上去……快马加鞭还能追上大奶奶的车架。”
裴衍没怎么用力就将手拽了回来,沉着脸往屋里去:“追什么?他既不要我跟着,我做什么还要跟着?”
“大奶奶说不要您跟着,您就当真了?”长随快急死了,跳脚道,“亏您看了那么多话本子,难道不知道‘女人们嘴里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道理吗?”
裴衍瘫着脸,死不承认:“什么话本子,我没看过。”
长随比霜降还要无语,他见裴衍都打算躺下来了,又过去哄他:“大奶奶脸皮薄,又刚与您成亲,定是不好意思的,又看您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心疼您,这才让您歇着的。”
裴衍翻个身,背对着聒噪的长随,心里还在介意徐宁方才什么都不问。
长随又绕到另一边去,苦口婆心道:“哥儿,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先追过去吧?有什么话,回头咱们关起门来再说好不好?大奶奶独自回娘家,会被人说闲话的,您舍得让她置身在流言蜚语里,叫她被人看笑话吗?”
裴衍听了,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些。
他翻身坐起来,拧着眉看向长随:“她为什么都不生气?”
长随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裴衍又问:“今日是她回门的大事,我没陪在她身边,早早就出去了,她为什么不质问我去了哪里?闹一闹脾气?”
他眉越拧越紧,甚至怀疑起人生来:“子厚因他夫人在月子里,不便同房,在姨娘屋里待了一晚上,他夫人便大半月没与他说过一句话,连明哥儿都不让他抱一下。为什么她就半点脾气没有,不同我生气……长随,我们真成亲了?”
子厚是二太太的嫡长子,裴瑜的字。
长随不知如何跟他解释。
总不能同他说,瑜大奶奶之所以生气不理瑜大爷,是因为二人之间有感情,瑜大奶奶因此吃醋了。
但又要守着规矩,不能让人说她拈酸吃醋,月子里都不许瑜大爷碰别人,这才迂回的生闷气。
徐宁之所以不过问,不闹脾气,是因为她不在乎。
不在乎裴衍去了哪里,也不在乎他宠幸什么人,心里边只把他当做裴家的小公爷,吏部的尚书,嘴里亲切地叫着夫君,心里却没将他当做共度一生的丈夫。
长随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解释,只去拉裴衍,道:“哥儿,您要再纠结这些事,大奶奶都该到徐家了。”
裴衍没动,倏地将手抽了回去。
“谁在屋里说话?”这时,外头传来宝扇的声音,跟着她人也进来了,瞧见裴衍还意外了一下。
但她随即一理鬓发,款步上得前去:“爷怎在这里?不是同大奶奶回娘家去了?”
第219章 为什么不信
徐宁终究还是一个人进了徐家的门。
她留下霜降,让她帮着徐家的下人,将车上备的礼搬下来,分到各个屋里去。
徐琅知道她今日要回来,又赶上陈伯礼休沐,二人商议着,便也早早回了徐家来,在西岭园一面陪沈氏说话,一面等着她。
徐珠也在,就是情绪不好,一直无精打采的。
等下人来回,说三姑奶奶回门了时,她就扶了崔妆的手站起身来,先迎了出去。
刚出屋,就听丫鬟小声嘀咕道:“怎么会是一个人?你不会看错了吧?”
“没有看错啊,就是一个回来的……”
徐琅听着不对,侧头看过去,拧眉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道:“大姑奶奶……”
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门外进来一道人影,紧跟着就传来了徐宁的声音:“大姐姐?你怎么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