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看到她时,停顿了一瞬。顺后便点了点头,似乎是应承下来。
小妙玉很高兴,她觉得自己也有娘亲了。就和她的好朋友一样,也有漂亮娘亲。
她又羞又激动,她也想阿娘的抱抱。可高兴的快,失望的也快。
她的阿娘不喜欢她。
她从来不抱她,也不对她笑。对她总是冷冷淡淡,更多时候都是无视。小妙玉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弄错了,她和兄长都是阿娘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是兄长比较笨,娘亲才会对他关注更多。你看,她叫她娘亲她也不反驳,所以她怎么会不喜欢她。
小妙玉这样告诉自己,但有时还是被气哭。娘亲会给兄长做糕点,却不会给她做,只有自己看到了才会给她一二。
但那也是裴长康那个蠢货用剩下的,有的时候娘亲甚至都不愿意将剩下的给她,说是用过了脏。
她的偏心,已经到了小孩子都知道的地步。
冬日,天冷。
阿娘又开始给兄长缝衣,小妙玉看着娘亲手里的针线,局促地想问阿娘有没有她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小妙玉还是受了伤,也是第一次那么直观自己的不受人待见。
她也无法在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从始至终都是不讨喜的那个。阿娘身子弱,可却可以照顾裴长康,同样是他们的女儿却要住在府外。
年纪大了小妙玉也知道自己的裴姓来自哪里,同样是裴氏,同样是他们的孩子,却像是个外室女。
裴妙玉怎么能不恨,祖母和父亲对她极好,可却抵挡不住被亲生母亲嫌弃的痛苦。少时的伤会伴随她一生,成为她一生难以忘怀的痛苦。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母亲要那样对她。
十五及笄礼,该是父母为儿女婚嫁操心时。她的母亲甚至不过问一句,好似没有她这个女儿,一门心思都在她那考了三次都未能中举的儿子身上。
裴妙玉不明白她比他优秀数百倍,为何她就是不能对她上一丝心。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子,是个会嫁出去的女儿。
少女时期,裴妙玉本因该快乐一些,却陷入了不得人心的漩涡里。裴妙玉觉得是母亲喜欢男儿,讨厌她是个女儿才会那样对她。她想如若她也取得了功名,证明自己比裴长康有本事,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嫌弃,会对她刮目相看。
她恨她母亲,恨她愚昧无知。
十六岁的少女卸了红妆,远赴关外与父亲义兄一同抵御外敌,镇守塞北。一去就是三年,可她还被等到母亲对她刮目相看,母亲就倒下。
在后来,裴妙玉得知自己不是因为是个女儿被嫌弃,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女儿才被嫌弃。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裴妙玉彻底呆住。她突然不觉得母亲对她差了,如果是她,她会选着掐死自己。
阿娘还是很温柔的,她比她痛苦。却选择留下她,只是少了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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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康一直都很努力,但似乎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比不了那人的儿女。
小时候读书练武,明明他起的比他们早,练的也比他们勤,却总是被他们压在脚底。
他好像真的如那些人所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脑子有问题,蠢、傻,如他的生父一般。
裴长康是怎么知道他的生父是谁,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嘲讽中得知。那些孩子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人,在得知他不是那位的亲子,便开始对他欺凌。
打骂是小,排挤才是最致命。
他陷入了他亲父当年一样的孤立无援,裴长康不敢让母亲知道这些。他怕她担心,怕她又为了他与那人发生冲突。
又为他了,向那人妥协,委屈求全。
他拼了命学,不管是文是武亦或者商医,只要能救她母亲于水火,他都愿意。可他头顶有一只大手,笼罩着他。在他要成功的那一瞬间,总会将他推倒,打回原样。
不管他怎么挣扎,似乎都不可能成功。他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妄想推翻他的笑话。
裴长康前半生被困京城,到了而立之年,那位去世才被允许出京。
他没拿裴府一针一线,带着母亲留给他的断发与父亲的牌位独自回了水乡。那是他父母长大的地方,也是他母亲一直想回的家。
因三十年无人回,当年繁华的府邸早就杂草丛生,他拿出全部银钱,将原本破败的府邸收拾出来。
至此,再未去过京城.
两千年后,封建王朝被推翻,学生与老师一起拿出书本,翻开写着大昭王朝的页面,看着上面的历史人物。
问:“大家对裴玄之的看法。”
“千古名将,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