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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风起云涌没有影响到严蛟的大本营,严蛟领兵在外已经两年多了,严蛟入京都之后当机立断先抢到了玉玺,拥立李煜为帝,算是先占了上风。眼见京都局势稳定,他手下一帮文臣和李夫人先被严蛟派来的人接走。
现在府中是崔明静管事,严蛟和李夫人都走了,府中最大的就是崔明静,她肩上担子一下子加重了,连裴昭也被抓了壮丁,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安心留在幼学。
严蛟离去带走了大半文臣武将,丰城不至于生乱,不过人手缺少也是事实,没办法,只能先拉一部分幼学长成的学生出来顶着。
出乎崔明静和大部分等着看笑话人的意料,那些小孩竟然做的都还不错,大部分处事水平都在及格线以上,顶尖的也有三五个出挑。
因为那些孩子占据的都不是官位,只是些小吏而已,但也没有引来太大的反感。
边疆两部也被重创,再次退回大漠深处,严蛟留一部分兵卒驻守边疆,召了严秋、严朗二人去京都,两人甚至没来得及进城。
又两年。
严蛟剪除大部分与他相争的诸侯王势力,同年,李煜禅让皇位,严蛟请辞不受,三辞三让之后总算完成礼仪,严蛟登上帝位。
而这个时候,北疆基层小吏以及一部分中层和高层全是幼学里学出来的。
这事一开始还没什么人在意,甚至还觉得幼学出来的人比其他地方是要好用不少,后来稀里糊涂形成惯例,从幼学出来的先到基层当小吏,一部分有能力的,上官看在世子妃和裴昭的面子上也给升了官。
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北疆基层官员已经被幼学占据了。
严朗送走上门的客人,头疼似的捏捏额头,他是知道裴昭在办学的,但是严朗对此没有太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些小吏,甚至裴昭的行为还为严家大大收揽了一番军心。
严蛟离去之后,裴昭给崔明静提了建议,将羽那些孩子也接进了幼学,后续这些孩子的去处也都还不错,知道自己就算死了,家小也有人照顾,兵卒对严家更加死心塌地。
他们不在乎是不是官,就算只是吏员也比平民来的好。
所以对裴昭后续的行为,严蛟就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对自己地盘的掌控力没那么弱,不过就算听到了一些风声,严蛟也不打算做出什么改变。
从长远来看,这对他、对他的家族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严蛟都默认了,别人更不可能说什么。
只是之前在北疆就算了,如果在京都裴昭还想这么做,那有人可要坐不住了。
他这刚安稳下来,就有人上门拜访,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严朗没有贸然应承什么,对方也不是上门逼迫严朗必须给自己一个准话,见严朗懂自己的意思,他也不多留,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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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朗没打算和裴昭吵架,于是先旁敲侧击提了一下,他不反对裴昭做这些,只是想先弄清楚裴昭的想法,后续他才好安排。
还想像北疆一样是不太可行了,即便是父亲支持,已经看出裴昭的行为会给他们带来怎样大-麻烦的人已经找上门希望裴昭收敛一点了,再贸然动作,刚稳定下来的局势会瞬间分崩离析。
不过倒是可以借鉴幼学的模式,将学的出色的那一批学员派到各郡县做小吏。
”你让我想一想。“裴昭不知道该不该听严朗的建议,她个人是不愿意妥协的,但是这并不是她自己要选择的东西,也不是她自己要走的路,而是那些孩子要选择的未来。
诚然,官员的上升途径是高于吏的,不过只要选择了这条路,那显而易见的,严朗不会支持,找上他的世家会极力打压,严蛟之前会支持在北疆的改动,如今呢?他们也没有军权,一条明显布满荆棘的路。
而且荆棘之后是否会有胜利的果实也是一件未知的事。
她决定找人谈谈。
次日,裴昭看着恭敬站在下首的少年,当初跟在她身边的那群孩子早就放在合适的岗位上去了,只有一个开留在她身边。
大概讲完前情,裴昭往前俯了俯身,认真问道:“你有什么看法吗?”
是要安稳的生活,还是奋力一搏?裴昭知道自己性格里的缺陷又开始冒头,她一直都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现在才会找人询问意见,如果她足够果决、足够坚韧,那她不会犹豫。
开沉默了一会儿,他跟随裴昭的时间确实足够长,对于开来说,他一直注视着裴昭的背影,跟着她的脚步走,裴昭不允许他们后退,但现在她竟然不再坚定。
心里有些失望,但最后他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女君的选择从来都是对的,无论您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会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