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裴赫重生之后为何性子如此凉薄,皆是因着他前世里所历的人与事,无一不是百般寒凉,千般的龌龊,让他的心不得不冷如寒冰!
裴赫独自在屋中坐了许久,这才出声吩咐了外头的小厮,
“打水来,我要洗漱!”
早在外头等着的小厮们听了心应道,
“是!”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裴赫便去见了师叔刘重九,将武馨安给的络子往他面前一放,
“师叔,我这处有些消息要告诉给师叔!”
刘重九如今正因着寻不着那奚红燕而苦恼,这厢闻听得裴赫将这事儿前前后后的一讲,刘重九大喜,拍着大腿叫道,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事儿总算有了些许眉目!”
裴赫笑道,
“师叔,您也不必高兴的太早了,便是我们查到了文家,那奚红燕的去处依然成迷,以后只怕还要费尽人力寻查!”
刘重九道,
“总归这事儿一点点有了线索,终有一日必是能查清楚的!”
刘重九立时便来了精神,这厢连连吩咐下去,派了一队人去了金陵,又一队人去了台州,又一队人去了东南,
“这打络子的手法是东南渔民所用,相来那文家的姨娘便是来自东南,又是世代从医,总归是能在当地打听到一点线索的……”
刘重九道,
“依我猜测这毒极是阴损毒辣,想来必也不是一介妇孺,能随意炼制出来的东西,说不得便是那世代医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到了那奚红燕母亲一代,便只得两名女子,奚红燕母亲若当真是家中长女的话,多半便留有此毒的配方,我们去东南一带寻找说不得会有些线索……”
顿了顿他又道,
“那方大鸣还要让人带回来再审审!”
如此这般安排一番,裴赫自然不会插手,他在回来的路上与武馨安早商议过了,这事儿即然与锦衣卫殊途同归,以锦衣卫天下闻名的刺探本事,交给他们来办,自然比他们二人瞎闯乱撞好上许多。
于是裴赫将这事儿交给了刘重九,自有人去办理,二人每日里仍是一切如常,武馨安仍是练武习文,又隔上几日去吴三氿的小酒铺子吃酒,又与裴赫见上一面倒也算是平静。
只好日子终归没有几日,过了大半月,这一日武馨安又照常去了小酒铺,正在铺子面前跟着一帮小子跑来跑去的小臻儿见着武馨安,立时扑了过来,
“师姐!”
武馨安抱起她在手里掂了掂,
“臻儿最近可是长重了不少,看来身上的毒已是清的差不多了!”
说着话抱了臻儿进去,徐莲花见着她便笑,
“安安来了,且坐一坐,今儿倒是生意不错,有四桌客人呢!”
武馨安抱着臻儿笑着点头,目光在堂上扫过,
“怎得不见三氿叔?”
徐莲花笑道,
“他呀……今儿生意好,后厨的东西不够,我打发他出去买了!”
武馨安点了点头,
“哦……”
说着话便抱了臻儿往里头走,
“这处人多,我带着臻儿去后头玩儿……”
这厢笑眯眯抱着臻儿撩帘子进去了,
“师姐,我们翻鞋玩儿……”
臻儿说着话,从武馨安的身上溜下地去,把自家的鞋一脱,光着一双小脚丫,指着武馨安的脚下道,
“师姐,你脱……你脱!”
这翻鞋儿便是大家都脱了鞋,光着脚丫子,一只脚站了使另一只脚挑了鞋去踢另外的三只鞋,这是小孩儿玩的东西,武馨安这样大的年纪早应不玩了,只她两世为人,童年却是极短,除却在山里那短短的几月尽情玩乐过,回到武家之后,那里还能玩这些。
因而虽说是小孩家家的玩意儿,她亦是与小臻儿玩得不亦乐乎,光脚丫在泥地上踩得脏污,却是半分不在乎,
“师姐,你……你放那边……那边……”
小臻儿跑到墙根去,指着对面笑嘻嘻道,
“那边……”
武馨安依言为她摆放好,
“这么远,你能踢到么?”
小臻儿很是得意的一拍胸脯,
“我能踢到,大牛他们都比不过我!”
“是么?”
武馨安笑眯眯冲她招手,
“来呀!踢一个我瞧瞧……”
小臻儿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条腿儿站直,一条腿儿抬起,白嫩嫩的小脚丫勾起一只鞋,那鞋儿在小脚趾头上晃悠着,她两只小拳头紧紧攥了,收在腰间,白生生的小牙紧紧地咬着下唇,嫩生生的喊了一声,
“嗨!”
脚上一用力,那小鞋儿便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划出一个弧线,落下来时正正打中了地上的鞋,
“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