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笑道,
“一年半载是不能的,不过三五日倒是成的!”
肖铣道,
“三五日便想跑,那怎成……少说也要半年!”
“我倒是想赖在这处吃你喝你,只那调令上写明了三月时间赴任,失了期便要掉脑袋的!”
“哦……”
肖铣闻言大喜,
“难道是翊帆高升了?”
“谈不上高升,不过是换了一个地儿做官罢了……”
二人久别重逢,正自有满腹的话说,那肖铣却是瞧见了武弘文身后的武馨安与武怀德,
“这是……令郎、令嫒?”
“正是犬子、小女……”
武弘文转身叫二人上前行礼,二人上前行礼,
“肖叔父有礼!”
肖铣上下打量二人道,
“好好好,儿郎头角峥嵘,小娘容貌俊丽,武兄生的好儿好女啊!”
武弘文笑道,
“小孩儿家家愚钝的很呐……”
这厢寒暄一番,肖铣便将三人引进了衙门里头,径直回了后宅,这厢叫了自家妻子王氏与儿子女儿出来见礼,于是又是一番寒暄见礼,当天晚上武弘文便与儿子、女儿住在了静海县衙门后宅之中。
待得第二日,武怀德陪着了武弘文身边,武馨安却是由肖铣的女儿肖桂容容陪着在静海县中四处游玩,肖桂容容比武馨安大三岁,却是身子弱了些,身形瘦弱,脸上颧骨微凸,她对武馨安笑道,
“听说妹妹是打南边来的,那杭州城住过,金陵城也住过的,想来是经历不少繁华,我们这静海小县怕是不入妹妹的眼!”
武馨安笑道,
“杭州有杭州的好,南京有南京的妙,这静海县城小虽小,倒也是百业兴旺,商贾云集,瞧着不比杭州城差多少!”
肖桂容听了便捂嘴笑道,
“妹妹真会说话,我们这处小地方那里能同南方的繁华都市相比,再说了这甚么百业兴旺,不过都是装的样子罢了……”
刚说完话便觉着不妥,于是及时止了话头,笑了笑道,
“……听说那十里秦淮,最是江南盛景,也不知妹妹在那处可有见闻?”
武馨安笑道,
“见闻自然是不少的……”
却是捡了些讲给肖桂容听,肖桂容听了向往道,
“也不知这有生之年能不能去那处见识见识……”
武馨安笑道,
“姐姐莫发悲言,这天南地北虽说遥远,但妹妹不也由南到北的来了,姐姐自然也能由北往南去的,姐姐这才多大年纪,以后有的是时间游遍三山五岳的……”
肖桂容笑了笑,眉宇间却是带了忧色,
“待到了五月,我便要嫁人了……”
“哦……那有恭喜姐姐,不知姐姐嫁的是哪一位如意的郎君?”
“他在抚宁做官儿,我要嫁到抚宁去!”
“抚宁?”
武馨安眉头一挑,
“这可是远嫁呀,再往前去那便是山海卫了!”
肖桂容点头,
“正是的,因而我才会有些感言,以后嫁了人能不能回娘家都不知,更不必说往南方去了!”
她神色忧郁,只这是她家事,武馨安自觉再问下去,便有些失礼了,只是笑着安慰道,
“姐姐不必担心,以后同姐夫一起归宁,自能回娘家的,姐夫若是高升,说不得便能去往南方的!”
肖桂容笑了笑不再说话,继而恍然拍了拍嘴道,
“瞧我……妹妹远道而来,我却讲些自家的琐事,坏了妹妹游兴,该打!”
武馨安笑道,
“姐姐当我是知音,才说心里话呢,姐姐想说但说无妨,妹妹我听着呢!”
话虽这样说,但肖桂容却是再不此事,只是与武馨安在街上四处闲走,
“我们这静海县大不过两三条街,倒是无甚可逛的,也不知妹妹在杭州、金陵一地可是四处走走看看?”
武馨安笑道,
“倒也去了不少地方……”
肖桂容问道,
“那妹妹在家里不被父母管束么,可会在家绣花写字?”
武馨安笑道,
“在家倒也练这些的,不过空闲便能四处走走,约上好友河上泛舟倒也惬意!”
肖桂容闻言羡慕之楹,拉了她的手道,
“妹妹必是在家里受宠的,比我可是强上不少!”
武馨安闻言哈哈笑,倒也不提自家的身世,只是道,
“家里宠不宠,这日子都是要自己过的……旁人不宠,自己宠自己便是了!”
肖桂容苦笑摇头,
“你不明白……”
武馨安便问她,
“瞧姐姐满腹心事的样儿,心忧伤身还要万事往好处想才是!”
肖桂容闻言却是心头一酸,
“妹妹那里明白我的苦处……”
想来她这些日子因着心里的事儿,也是备受折磨,今日好不易得了出来透气的功夫,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拉着武馨安这陌生人倒起了苦水来!